今天康连的天气很不好,一整天都下着大雨,到了夜晚还伴随着雷声。
此时也才不过六点,暴雨把原来应出现的日落全遮住了,显出一派黑压压的景象。
顾渝的心情不亚于这糟糕的天气,忧郁中添了丝复杂。
手上的雨伞已经湿透,丝丝雨珠顺着伞衣滑落,滴在地毯上,沾湿了一片 。
昨天的周考他只考了一门,铃一打顾蕊就急匆匆地带他出了校门,手上拿着几张纸,少见的没有和他商量就让他转了学。
手上没预兆地一松,他抬头,是顾蕊的笑。
她把雨伞放在伞架上,推着他到两个人面前。
他对面的,叫江胜白,顾蕊跟他提过好多次,不过以往都是用“先生”称呼,今天,得称呼为“父亲”。
他面对江胜白还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另外一个人是谁?!
侧头看,旁边的男生年龄应该和他相差不大,长相在常人中算好看的了,鼻梁很高,但是冻着张脸。
“这么突然,有什么急事吗?”顾蕊问江胜白。
江胜白知道她说的是见面的事,模糊不清地答:“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感觉早点熟悉一下比较好。”
“这位,江先生,是你儿子吧。”顾蕊微笑着去看,“叫什么名字,说给阿姨听听好不好?”
“江亦翛。”男生的语气有些僵硬,半晌他又补了句,“翛然的翛。”
“很好听啊,”顾蕊说,“之前怎么没听江先生提过?”
顾渝看着江胜白面上的犹豫,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江胜白接触就有种抵触的感觉,但是…
他看了眼江亦翛,和他就不会。
后江胜白解释了一句,顾蕊也没再问。
她看了眼时间,随即拿上围裙往厨房走,“好了,现在差不多吃晚饭了,今天下雨,就在这里吃吧。”
“有菜吗,先生。”
“有的。”江胜白也过去了。
顾渝其实并不想吃这顿饭,但是顾蕊都表态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去看江亦翛,发现他收了手机,正打算往楼上走。
他忍不住提醒他:“你,不吃饭吗?”
“你们一家人吃饭,没我什么事。”
江亦翛停顿的脚步又响起,不多时顾渝便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
江亦翛,好像并不欢迎他们。
顾蕊出来没看见江亦翛也没多问,只当是孩子还没习惯。
顾渝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一下,那是消息提示音,他拿出看了一眼,对顾蕊说:“妈。”
“怎么了?”顾蕊看他的手机,“有事是吗?”
“嗯。”
“去吧,”她无奈地弯了弯眉眼,“那边那个房间是你的。”
他没多言,拉着箱子走进去,关上了门。
这个房间像是客房,挺大,但是不带卫生间,洗漱什么的得去外面。
他借着月光打量了下整体,深叹一口气,蹲下身来团在一起。
车灯暖黄的光时不时打进来,切割成菱形的块状,照亮了他棕褐色的头发,毛茸茸的。
他并不是纯种的黄种人,皮肤要更白,瞳孔是棕色的,在这儿上学也有歧视,不过是别人歧视他。
从小学到初三他解释过无数次,可周围人一变,新老师又要说一通:“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学染发。”
那时候他有点委屈,回到家也是这样团着,有时在发呆,有时在哭。
站起身拍开灯,光刺得他眨了眨眼,窗外雨还下着,打在玻璃上啪啪地响。
顾渝把箱子放在旁边,走到桌前来刷题。
落笔的时候是七点多,此后无打断,手机闹钟响的时候,是十点半。
顾渝摁掉闹钟,把书收进包里才后知后觉感到困,而且是非常非常困。
他拿了衣服迷迷瞪瞪出去找浴室,客厅一片黑暗,几乎是下意识往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走。
在顾渝还有几厘米撞到玻璃门的时候,门猛地被人拉开,发出一声闷响。
“干什么?”江亦翛站在里面,面色不善。
顾渝脑子没空想这个人是谁,只想找到浴室在哪然后洗澡睡觉,他回答,“洗澡。”
……
“这里是厨房。”
“啊?哦,”顾渝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囫囵应一声又道,“那你能带我去浴室吗?”
“我可能…迷路了。”
江亦翛好像看了他几眼,没找出有什么不对,只好把他领到浴室前,然后上楼。
顾渝没来得及道谢,但那不重要,他好困。
水汽加重了困意,他回到房间关上门,顺便带上了灯。
刹那,一道刺眼的冷白光闪进来,使黑暗的空间亮堂了几秒,之后,是一声炸耳的响雷。
“轰隆——”
顾渝的理智回笼,忆起了刚刚自己干的事,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尴尬席卷全身。
刚刚自己向谁问的路??!!
他无声地哀嚎一声,自己这下丢人丢大了。
沉吟一会儿,他的脸从枕头里抬起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像江亦翛那样性格的人,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对…吧。
他磕磕巴巴安慰自己,强迫着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闹钟吵醒的,养了那么多天的生物钟此时却没发作。
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拎着书包走出房间,顾蕊竟然也才下来。
“小鱼起来了呀,这个点可有点晚了,是不习惯吗?”顾蕊温声问他。
“没有,睡晚了。”顾渝敷衍地应一声。
“快去洗漱,马上迟到了!”
“好。”
好像...他的生活也没什么改变的。
他这样想着洗漱后,顾蕊从厨房叹出个头来,“小鱼小鱼,去二楼叫下小翛好吗,昨天他应该没睡好,灯亮了一夜。”
......好吧,还是有改变的。
顾渝无奈往楼上走,见只有一间门关着,便走了过去。
先是有规律的敲三响,见不应,又三响,顾渝觉得里面的人可能像顾蕊说的,昨晚熬夜,现在已经睡沉了。
他准备敲最后三下时,门自己开了。
里面站着黑着脸的江亦翛。
“干什么?”他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起床。”顾渝放下悬在半空的手,语气如常。
江辞想说话,但顾渝又补了一句:“快迟到了。”
他放弃,只好跟着顾渝下楼。
“快下来吃早餐,要迟到了哦小朋友们。”顾蕊笑着端出两碗面。
一张桌子坐三个人,被顾渝和江亦翛坐出了很拘谨的感觉。
两张椅子隔着十万八千里,这两人反感的样子顾蕊看了只能叹气。
待他们吃完,顾蕊提醒了一句,“小翛,麻烦你带下顾渝去公交站吧,今天你家的司机请假了。”
江亦翛看他一眼,无声地默许了。
路上两人跟陌生人一样,生怕对方主动找自己说话。
第一班的公交很难挤,高一高二混在一起,能开个派对。
顾渝抓着拉环,无聊的看窗户外,一方面为了消耗时间,另一方面为了记路线。
他有80%可能性江亦翛不想跟他坐司机的车,况且,他自己也不想。
南高算得上康连的好学校,上学时间定的老早,如果是在江城,这个点顾渝应该在家里吃早餐
“叮一”
公交车的提示音拉回他的思绪,学生们一受到指令,全部一窝蜂往车门挤。
顾渝夹在中间,被动地和江亦翛碰在一起。
因为他不认识路,只能跟随人流走,准确来说,是跟着江亦翛走。
跟了一路,在教学校楼里弯弯绕绕,顾渝差不多理清了位置,一看牌子
年级组教务处。
哎,还挺好心的。
“报告。”他道。
靠近门的双麻花辫女老师率先察觉到他,朝他点点头示意他进来,“什么事?”
“来领书。”他把几张证明递过去,“还有认领班级。”
麻花辫老师看了一遍,随即向在电脑前忙碌的另一个老师说:“芸姐,好像是你班的学生!”
“嗯?”黎芸有些疲惫地抬起头,见到有学生马上调整好表情,扶了扶金框眼镜。
“新同学?叫顾渝是吗?”
“是。”
“行,拿上你的新书,跟我回班。”黎芸站起身,朝那位女教师点了点头便走。
“真抱歉,11班最近事情很多,那帮小免
崽子天天让人操心。”她翻了下资料,“我叫黎芸,以后是你的班主任。”
这个女老师散着卷发,耳上戴了一对金色的耳环,尽显高贵和优雅,时不时扶下眼镜,威慑力一看就很足。
顾渝跟她身后,左右熟悉着路程,边应着她的话。
到了门口,他在黎芸后进去,引来了无数双目光。
“咳咳,”黎芸咳嗽两声使他们转移目标,当班上人基本看向她时,才悠悠开口,“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我们班会来一位英语大佬,怎么样,期待没落空吧?”
“没有!”班上声音不小,基本全是女生,否定中夹着兴奋。
“我记得以前来新同学你们可没这么兴奋啊,”黎芸微笑。
“这不是因为这次新同学太帅了嘛。”有人回道,激起一阵起哄。
“安静!”
她叩了叩讲台。
班上人闭嘴,黎芸又在这时笑了,“不过没错,现在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了。”
“顾渝,来,作自我介绍。”
台下哄笑的人在顾渝站上讲台后安静下来,盯着他看的眼睛比上课时多的多。
不过出乎他本人的预料,没有人问他那头不合群的黑棕发。
顾渝的外貌大约70%遗传作为外国人的父亲,但性格可以说百分百遗传顾蕊。
就比如温柔。
虽然这东西放男生身上多数会被骂被嘲笑,可他天生的温柔劲儿是藏不起来的,他能够做到的,只有少笑少说话。
一分钟的介绍以顾渝朝台下鞠了一躬结束,教室里霎时间一片片的掌声,黎芸示意安静,开始帮新同学物色座位。
“顾渝,你和于顺坐吧,他那嘴应该对你没什么影响”黎芸说,“于顺,举下手。”
被叫于顺的男生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之后两眼放光,“我吗?黎姐,你说我吗?”
“不是你是谁?我警告你啊于顺,你要是敢把新同学带的上课讲话,你就坐讲台旁边来!”
“嗻!”于顺笑着挠头应下。
顾渝朝着那只手走去,把书全往桌上一放,开始整理桌面。
“你好你好,同桌你叫顾渝是吗,怎么写呀,我叫于顺,顺利的顺,听说你文科很好来着,为什么选理科啊。”于顺的嘴不愧是被黎芸警告的嘴,说话跟连珠炮似的,都不带喘气。
“你好,渝是至死不渝的渝,因为跟文科比起来我理科更具优势,所以选的理科。”顾渝说。
真·简洁明了.....
于顺想着换了个话题,“其实你来这有人欢喜有人愁。”
“为什么?”顾渝顺着他的话走。
“因为黎姐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后排那几个都一口咬死是女生,还在赌谁先追到呢。”
“哦,”顾渝拿出一支笔,把包里的手机连同整理好的书一起放进抽屉里,“那他们有点幼稚。”
转头对上他震惊的眼神,顾渝不明所以,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你你,你带手机?!”
顾渝点点头。
“你不是好学生吗?”
顾渝没回答,他微笑着对他比了个襟声的手势。
于顺没说错,他是好学生,成绩是好,但是,他不是乖学生,至少从高一就不是了。
成功收获一节课的清净,于顺离开座位去讲话,他就在座位上刷物理题集。
边写边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刷数学题那么狠,今天数学已经全写完了,只剩物理的了。
上午过的很快,顾渝礼貌送走最后一个问问题的女生,拿着手机和钱随着人流末端往食堂跑。
他第一次来南高,根本不清楚“南高食堂争霸赛”的规则,反正十几分钟后,他又出了食堂。
顾渝叹了口气,食堂里的景象十分壮观,用语言无法描述,他拉了下被挤乱的衣袖,打算去外面吃。
校门口也挺热闹,顾渝随便看几眼,在一个人蛮多的小摊前买了一盒饭。
坐下准备吃,谁知刚打开盒子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低头一看,然后就和里面的花生互瞪眼。
15啊,这东西15…
刚刚太着急,他居然没看见…
顾渝盯着它,沉默了一阵,只能连带饭一起倒掉了那部分。
没办法,他对花生休克性过敏,吃一点能进ICU的那种,命和钱哪个重要他还是知道的。
正吃着,旁边巷子里走进几个人,领头的像是个混混,染着头扎眼的黄毛,跩的二五八万的。
一开始他往这边扔了个没完全熄灭的二手烟烟头的时候顾渝没怎么在意他,但从巷子里传出的声音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识去听后文。
“别提,本来听三牛说他班要来个成绩好的女生,还想尝尝是什么味儿的,今天一来,是个男的!”
“男的文科那么好?”
“我哪知道?看照片TM跟个娘炮一样,头发还染了个棕的,真以为自己有多帅呢!”
“咦,说话还一夹一夹的,恶心死了!”
接着他们开始怪腔怪调地看视频重复顾渝自我介绍时说的话,然后哈哈大笑。
顾渝默默听着去扔了包装盒,拿了根没用过的筷子,盘算着怎样摁到巷子里人的麻筋。
抛不抛得准无所谓,反正筷子扎到人身上也是很痛的。
正打算往里瞄准,一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彻,他筷子还没抛出去,整个人愣在原地。
“你们很吵。”是冷着脸的江亦翛。
他似乎天生具有一种冷淡疏离的性子,往那儿一站就能使人自动闭嘴。
混混头儿感觉自己丢了面子,恼羞成怒:“你TM谁啊?有毛病是吧?管什么闲事!TM碍到你了?!有妈生没妈...”
“嗷!我靠?!!”
顾渝的筷子正中穴位,混混头儿捂着左手蹲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几个小弟总算反应过来,吼着去追已经消失在巷口的江亦翛。
追到尽头,最前面的人不偏不倚的和教导主任撞了个满怀,后面的则一个碰一个,摔了个大跤。
他们各自闷哼一声打算骂人,头一抬直接傻眼了。
老师一挑眉:“你说骂谁妈妈?”
顾渝抛完筷子就离开了他们视线,不是说有多害怕,他只是不想让江亦翛看见自己。
这种感受来的很奇怪,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感觉。
收拾好心情进校门,隔老远就看见顾芸和麻花辫老师站在办公室外,混混几人和江亦翛则站在另一边。
黄毛混混的左手还被捂着,一脸冤枉地和面前的老师说话。
他那神情,一看就是撒谎的好手。
顾渝走过去,看了混混头儿一眼,转头对黎芸道,“老师,我见过他。”
“他手上的伤是我弄的。”
这话一出,有三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黄毛儿脸都气红了:“你TM也有病,我都没干什么,你TM发神经拿根筷子就刺过来,你什么意思?!”
“要我重复一下吗?你说了什么?”顾渝没什么神情,“恶心,染发,娘炮,你在说谁?高一十一班那个转校生?”
他笑了,“就是我。”
黄毛彻底愣住了,他的脸从暴怒的红色变成黑色,又变成恐惧的白色。
他似乎是忘记了撒谎,脑一热就承认了所有,还不停的强调自己不是故意的。
老师懒得听他废话,最后顾渝200字检查,江亦翛500,混混三人喜提1200字检讨,加上台念的大礼包。
打发走混混三人后,黎芸站在顾渝面前,麻花辫老师站在江亦翛面前。
“你们认识?”
“不认识。”异口同声
麻花辫老师表示怀疑。
“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帮他?”
“不是,就是他们很吵,很烦。”
江亦翛说。
他解释的合情合理,成功噎住在场两位老师的嘴。
“好好好,不认识,下次有问题不能用暴力解决,得找老师,听到了没?”
“嗯。”异口同声。
黎芸看了他们一眼,无奈摆手让他们走了。
顾渝站在十一班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侧眼看江亦翛走入了隔壁班的门才进去。
江亦翛在12班。
他走到位置上,于顺哀嚎的嗓门瞬间小了,“同桌,救急,老李发了张数学卷子。”
顾渝回到座位喝了口水,“谁?”
“哦,你不认识,11班数学老师,12班班主任,叫李雅洛,就是刚刚跟你们在办公室说话的那个。”
哦,麻花辫老师叫李雅洛。
顾渝点头,转而问道,“这个现在要写完吗?”
“是啊,下午第一节课老李的,你不写完...”于顺故作神秘,“后果非常严重。”
“她很凶吗?”
“不是她凶,她不凶,是黎姐凶。”
“总之你别问了,快写吧。”
“哦...”顾渝半懵半懂地开始看题。
南高的卷子出的更好,也更难,顾渝花了多点儿时间适应,后面就更加得心应手。
有人说做题的学霸自带屏蔽功能,这话不假,顾渝从中午12:30开始做题,渐入佳境,等他点完最后一点放下笔已经上午休了。
窗帘被拉上,光线暗了许多,整个教室只有笔时不时发出的唰唰声。
黎芸中途来看,刚好看到顾渝抬着头,她示意他和另几个人放下笔睡觉,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把门关上便急忙走掉了。
顾渝睡了一小会儿,下课时昏昏沉沉,于顺刚醒就向他要试卷最后一题答案,他把试卷一递,又想起什么似的翻找。
于顺对完答案直接亲了两口他的试卷,并欢呼雀跃自己最后一题算对了。
顾渝在他欢呼时忽然递来了一张纸。
于顺:?
“怎么了”他没反应过来,“试卷上的是废式,答案在纸上。”
于顺:......
从多云到晴到阴只需要3秒钟,这是于顺的亲身经验。
顾渝看着他幽怨的眼神,有些无辜,“我也没说答案在试卷上啊。”
“谎报军情,当斩!”
“可不敢,于公公。”
“切,顾大臣如此得黎帝重用,必是养尊处优,是小的不敢了。”于顺表情夸张地阴阳怪气两句,接着就去改自己的答案了。
顾渝轻笑几声,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于顺把试卷拿回给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抬头看到李雅洛走进来,又老实地闭了嘴。
“来吧,把试卷拿出来,我要讲。”她把书往讲台上一放,笑眼眯眯。
下午第一节课不出意外一般都是没睡醒的学生,今天也不例外,许多人刚从臂弯里抬起头来,懵懵地翻卷子。
教室里哗啦啦声音一片,这位李老师就围着组一圈圈地转。
她的眼神很利,不过不同于眼神同样很利的黎芸,李雅洛没戴眼镜,本身也没黎芸有气场,甚至可以说是可亲。
揪出几个没写完或乱写的,全赶出去了外面补,自己便直接开始讲。
顾渝无意往门外看了一眼,发现黎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笑着和外面几个人说话,只不过笑得有点儿恐怖。
他顿时理解于顺之前为什么那么说了。
“你,第五题。”李雅洛敲了敲他的桌面。
“C”顾渝站起来。
“嗯,坐下,认真听课。”她提醒了一句,随后又走下去,“万雯,下一题。”
下课,李雅洛把书一立,笑说了句下课便走出去,在黎芸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边说话边往办公室里走。
外面一伙人三三两两也往教室进,哭诉哀嚎着自己的凄惨。
黎芸罚了些经常不写作业的老油条每人200字的检查,罪行和顾渝一样重。
于顺感天感地感谢同桌,不然他作为每次最后一道大题都不写的老油条,不知道得被罚成什么样儿。
为了表达感激,他把从后桌抽屉偷拿的糖借花献佛送给了同桌,而且作案途中还被正主看到了。
刘宏锐咬牙切齿地掐着于顺的脖子,边掐边摇,“好你个于顺,用我买的糖献学神,挺有心意的哈?!”
于顺脸笑得红了个彻底,还不忘把糖扔到顾渝桌子上。
“要闷死了...放开放开,错了。”
刘宏锐松了手,他喘着气还要笑,那样子像极了缺氧要上呼吸机。
“为了赎罪,我决定把我的糖也给他。”
顾渝从厕所回来,看到的就是刘宏锐准备掐于顺脖子,他有些惊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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