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色月光浸透医疗部地下室时，365号克隆体的睫毛颤动如将醒的蝶。培养舱内淡绿色营养液泛起波纹，倒映着他指尖生长出的冰晶玫瑰——花瓣边缘跳动着凤凰火焰，藤蔓上却缠绕着白溟的翡翠魂力。

"晚上好，哥哥。"少年睁开的异色瞳孔中流转着凌无夜的冰纹，嗓音是夜暝的复刻，"父亲让我问问..."他踏出舱门的瞬间，整座医疗部的电子锁同时爆出火花，"当赝品比真品更完美时，收藏家会怎么选？"

地面突然塌陷。当365号坠落至焚烬所在的岩浆训练场时，沸腾的熔岩竟在他脚下凝结成黑曜石台阶。焚烬的凤凰火焰不受控地涌向少年，在他发梢系成赤金缎带。

"你的火焰在讨好我。"365号指尖划过焚烬胸前的倒计时图腾，那疯狂跳动的数字突然停滞，"想要永恒燃烧吗？"他吐出带着翡翠光泽的呼吸，"求我。"

焚烬的拳头穿透少年胸腔，却抓出大把月光玫瑰。当花瓣在掌心化为灰烬时，他惊觉自己的凤凰纹身正在褪色："你...偷走了我的武魂本源？"

"是进化。"365号舔去他鼻尖的汗珠，发间突然生出凌无夜的冰晶犄角，"当所有优质基因在我体内融合..."他背后的魅魔骨翼展开时，每根骨刺都缠绕着不同属性的魂力，"你们就只是肥料。"

此刻的古籍馆遗址已化作亡灵海峡。初代夜临的怨灵操控着巨浪，浪尖上漂浮着三百六十四具冰棺。夜临本体的章鱼触腕在海水中溶解，皮肤不断脱落露出下面珍珠母色的鳞甲。

"这才是深海巨妖的完全体。"夜暝的黑伞在海面撑开血色结界，看着夜临的虹膜分裂成复眼形态，"感到荣幸吧，父亲用二十年的失败品为你铺就神阶。"

夜临的触须突然刺穿结界。当他拽着夜暝坠入海底墓园时，那些刻满名字的墓碑纷纷龟裂，爬出与他容貌相同的亡灵。最恐怖的是一具长着七条章鱼触腕的骸骨，额间嵌着白溟的翡翠胚胎。

"你以为只有活人会被标记？"夜暝冷笑着捏碎颈间吊坠。所有亡灵克隆体突然转向夜临，腐烂的声带振动出诅咒："为什么只有你能被爱？"

海面炸开千米高的水柱。365号抓着焚烬的咽喉浮现在浪尖，脚下踩着凌无夜冰封的躯体。他身后展开的魅魔骨翼上，紫眸少年的食人花正在啃食白溟的翡翠藤蔓。

"多有趣的画面。"365号将焚烬甩向夜临所在的漩涡，"你的骑士们好像...更中意我这个替代品呢。"

夜临接住焚烬的瞬间，凤凰火焰突然在他鳞片上灼烧出星空图案。两人魂力交融处爆发的光芒中，夜临看清那些亡灵克隆体体内跳动的——全是自己曾接触过的追求者的心脏碎片。

"原来羁绊是双向诅咒..."他徒手挖出自己残破的水晶心脏，上面密密麻麻缠绕着所有人的魂力丝线，"那就用永夜岛的禁忌之术..."

当夜临捏碎心脏的刹那，时空陷入静默。亡灵克隆体、365号、甚至夜暝都定格成苍白雕塑。唯有海面倒映的月光突然暴涨，照出海底最深处的实验室废墟——三百六十五个培养舱正通过魂力管道，与地面所有生灵相连。

"父亲想要的从来不是完美容器..."夜临的血液在海水中书写古老符文，"而是用整个斗罗大陆的魂力..."符文亮起时，所有被标记者的倒计时图腾逆时针疯转，"来复活他的——"

夜暝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他的蝠鲼武魂在月光下蜕皮，露出下面流淌着神力的八翼天使形态。当圣光灼烧夜临的鳞片时，365号却狂笑着张开双臂："终于等到这一刻！"

海底实验室突然升起，与史莱克学院重叠成炼金矩阵。夜临在剧痛中看清每个克隆体的记忆闪回：夜暝才是最初的实验体，而自己不过是承载他黑暗面的容器。所谓的父亲，正是武魂殿时代残存的罗刹神念！

"你以为的逃亡，是我默许的放牧。"夜暝的神之枪刺穿夜临胸膛，枪尖挑着颗跳动的心脏，"现在羔羊养肥了..."他看向地面陷入疯狂的追求者们，"该收割了。"

焚烬的凤凰火焰突然纯净如初，却在他脚下绘成献祭法阵。凌无夜的冰霜魂力蒸发成圣杯形态，盛放着白溟的翡翠胚胎。当所有魂力通过克隆体管道涌向夜暝时，夜临在濒死间触到了罗刹神格的核心——

那里沉睡着真正的、被分食的夜临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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