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次手术

叶洛宸心里一沉，这两个字像石头一样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有多高？”

迈瑞医生转过身，欲言又止。

“手术的地方在大脑深处，稍微不小心，就可能伤到神经，留下后遗症，甚至……手术失败。”

“手术失败……会怎么样？”叶洛宸声音都快没了，他不敢想那个结果。

“手术失败，就意味着……”迈瑞医生停顿了一下，语气沉重，“叶小姐可能……醒不过来，或者……直接就……”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叶洛宸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上来。

“死亡”这两个字，像刀一样扎他的心。

他转头看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妹妹，呼吸都觉得困难。

楚骁寒脸色也白了，直接走过去问。

“医生，手术是唯一的希望，是吗？”

迈瑞医生点头：“是的，保守治疗只能维持现状，没办法治好。要让叶小姐醒过来，手术是唯一的办法。”

叶洛宸心里乱成一团。

他不想失去妹妹，但更怕因为自己的决定，把妹妹推向死亡。

“手术成功率有多少？”

迈瑞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个让人心凉的数字。

“现在的情况，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不到百分之五十，意味着有一半以上的概率会死亡。

叶洛宸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头晕，身体晃了一下。

“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都是绝望。

他受不了这样的风险，不能拿妹妹的命去赌。

“我不做了，不做这个手术了。”

楚骁寒转头看向他，目光凶狠：“你说什么？”

叶洛宸走到窗边，背对着他，声音低沉又痛苦。

“风险太大了，我不能冒险。我不能眼睁睁看竹子去死。”

“不做手术，她就只能一直躺着！”楚骁寒声音大了，又急又气“你要放弃她吗？”

“我没有放弃！”叶洛宸转过身怒吼，“我只是不想让她死！这个手术太危险了，你知道吗？可能会死的！我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那你想怎么样？就让她这样一直昏迷吗？”楚骁寒步步紧逼，“你口口声声为了她好，这就是你说的为了她好？眼睁睁看她躺床上，什么都不做？”

叶洛宸也激动起来，死死瞪着他。

“至少这样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手术失败了，就什么都没了！”

楚骁寒声音冷冰冰的，眼中尽是失望。

“希望？你说的希望，就是让她像植物人一样活着吗？”

“叶洛宸，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多爱你妹妹，原来，你说的爱，就是这样懦弱的退缩！”

叶洛宸被他的话激怒，一把抓住楚骁寒的衣领，声音高了几个度。

“你凭什么说我懦弱？”

“你以为你多伟大？你口口声声为了竹子，你真的爱她吗？”

楚骁寒一把甩开他的手，胸口起伏很大。

“叶洛宸，你问我爱不爱她？”

他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温柔地看着叶幻竹苍白的脸，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我告诉你，我爱她，比爱我自己还爱。”

“我爱她，所以我不能放弃任何希望。就算手术风险再大，只要有一点点机会，我就要试试。”

楚骁寒声音有点抖，但他握着叶幻竹的手更紧了。

“我知道手术很危险，我知道可能会失去她，可是，如果因为害怕风险，就放弃手术，那才是真绝望。那样，我就永远失去她了。”

他转过头，看着叶洛宸，眼神里带着请求：“三哥，我知道你担心竹子，我也一样。但是，为了竹子，我们不能退缩。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也要拼尽全力。”

“我楚骁寒，发誓，如果手术失败，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偿还。”

叶洛宸看着他，眼神复杂。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楚骁寒对竹子的爱，不比他这个哥哥少。

“行，我签字。”

楚骁寒眼里亮了一下，连忙拿过手术同意书和笔递给他。

叶洛宸接过笔，手指有点抖。

同意书上每一行字都像在提醒他手术风险有多大。

楚骁寒没催他，就站在旁边等着他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病房里静得只能听见呼吸机的声音。

叶洛宸咬着牙，闭上眼，在同意书上签了名。

笔尖划过纸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很清楚，像是个很重的承诺。

签完字，叶洛宸像没了力气，靠在墙上。

楚骁寒拍了拍他肩膀，没说话。

手术时间很快定了。

叶幻竹被护士推进手术室前，楚骁寒走到她边上，弯下腰，俯身在她耳边落下一吻。

“竹子，别怕，我会在这儿等你。我爱你。”

他的声音很轻，就他们俩能听到。

说完，他在叶幻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站直，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慢慢关上，红灯亮了，冰冷的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楚骁寒站在门外，感觉心也跟着被关进去了。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好几个来自秘书的未接电话。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公司的事。

他直接把手机静音，放回口袋，

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心里默默祈祷手术顺利。

叶洛宸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别扭，但语气还是缓和了点。

“行了，别装了。你这样，竹子就能醒过来？”

楚骁寒没理他挖苦，眼睛还是盯着手术室的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偶尔有护士走过，脚步声也很轻。

两个人没说话，就沉默地站在手术室外等着。

十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楚骁寒一颗心要跳出来，快步走到门口。

迈瑞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脸上有点累，但眼神明亮：“手术很成功。”

楚骁寒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人有点虚脱，差点站不稳。

“成功了？真成功了？”叶洛宸也冲上来，声音有点抖。

迈瑞医生点头，肯定地说，“手术非常成功。接下来，病人要转到ICU观察，顺利的话，很快就能醒。”

“谢谢医生，谢谢您！”楚骁寒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连声道谢。

叶洛宸也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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