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篇：张富贵赌约试大胆（七）

被张富贵这一番连嘲带讽的话怼得死死的，马大胆只感觉骑虎难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心里清楚，再推脱下去，今天怕是要被人彻底看扁，沦为众人的笑柄。

思来想去，最后他索性把心一横，牙一咬，硬着头皮说道：“行，赌就赌！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万一你要是输了耍赖怎么办？我可不能白白陪你玩这一场。”马大胆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盯着张富贵，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和不安。

“你也太小瞧我家贵少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的泼皮满脸谄媚，摇头晃脑地说道，“你知道咱贵少爷的爹是谁吗？咱们九宫县首富张员外的大公子！就你那五两雪花银，我家贵少爷还能稀罕？少你那点钱，那不是砸我家少爷的名声嘛！”

这泼皮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瞟了瞟张富贵，那讨好的模样就差没写在脸上。

“不错！”张富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鼻孔都快朝天了，“区区五两银子对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我张富贵向来做事磊落，说一不二，还不至于在这点小钱上耍赖，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胸脯，一副财大气粗、自信满满的样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热闹非凡。马大胆无奈之下，只好当着众人的面，举起右手，神色凝重，发了个毒誓。那誓言掷地有声，听得众人心里都为之一震。至此，二人的赌约就此说定。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有的为这场赌局的刺激而兴奋不已，有的则暗自猜测谁会是最后的赢家，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又兴奋的气氛。

待张富贵等一众泼皮离开后，马大胆站在客栈的柜台前，手指不自觉地在木头台面上轻轻敲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乱葬岗之行，任谁心里都得打鼓，他也不例外。犹豫再三，马大胆还是向酒保开口道：“小二，来一坛子高粱酒，再切二斤熟牛肉，包好了我带走。”

他的声音虽故作镇定，然而留心细听，却还是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不过酒保却丝毫没有在意，他手脚麻利地将酒坛和牛肉递给马大胆。马大胆接过，把东西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多添几分勇气，他打算夜里在乱葬岗靠这些来安抚心神、消磨时间。

太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一片橙红。马大胆瞅着天色还未全黑，一刻也不敢多耽搁，抱着酒坛和牛肉，脚步匆匆地朝着乱葬岗赶去。一路上，他的心跳不断加快，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不安，路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曳，像是一个个隐藏在暗处窥视他的身影，令他脊背发凉。

终于到了乱葬岗，马大胆左顾右盼，找了一处杂草相对稀疏的空地，缓缓坐了下来。四周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夜鸟的啼叫，划破这压抑的寂静。

夜风“簌簌”地吹着，马大胆缩了缩脖子，一时间他分不清这刺骨的寒意，究竟是来自郊外夜晚的自然凉意，还是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抑制的恐惧，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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