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一边晃着脑袋,一边竖起大拇指,扯着嗓子说:“豪气,不愧是马大胆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赌约得先定清楚咯。要是你输了,就得围着咱九宫县走整整一圈,而且逢人就得大声说自己叫马吹牛,胆小如鼠,嘿嘿……”
说到这儿,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里满是戏谑,似乎已经看到马大胆出糗的样子了。
“啊?你这也太狠了点吧。”马大胆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里直犯嘀咕。这要真输了,围着县城走一圈丢人现眼,往后还怎么在这地方混啊?他不禁有些为难,眉头紧紧皱成了个“川”字。
“怎么了?不敢啦?”张富贵见马大胆面露难色,立刻乘胜追击,语气里满是嘲讽,“那你还吹嘘自己是整个蓟州都没人比你胆量大,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原来也就是嘴上厉害。”
这话就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周围那帮泼皮的哄笑。整个酒馆里的食客也被这热闹吸引,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马大胆看着众人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顿感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几巴掌。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实在是下不来台。于是他把心一横,“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大声吼道:“谁说我马大胆不敢了?赌就赌,这世上还就没有我马大胆不敢做的事呢!不就是围着县城走一圈嘛,我要是输了,认栽!”那架势,仿佛要跟全世界宣战。
“好,爽快!”张富贵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兴奋地搓了搓手,“咱就赌……”
“赌什么?”马大胆心急如焚,只想赶紧把这赌约定下来,证明自己的胆量。
“哎呀,你别催啊,让我好好想想……哦,对了,有了!”张富贵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样,你敢不敢晚上在城外西郊的乱葬岗睡一宿?只要你真的在那里睡上一宿,明日午时三刻准时来这里找本少爷兑现赌约,那五两雪花银,我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大堂里的食客听完张富贵打赌的内容,刹那间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位头戴毡帽的中年汉子,脸上写满了惊恐,对着身旁的人说道:“那里阴气太重啦,别说呆一夜了,就是天一黑,都没人敢从那里路过。真有走夜路的,也都是宁可绕远路,也不愿从那里走。我可是亲眼见过,有个不信邪的愣头青,大晚上的非从那走,回来就高烧不退,嘴里胡言乱语,听说找了好几个郎中才治好。”说罢,还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也跟着附和起来,他眼神里透着一丝紧张,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是呀,我曾听我一兄弟说过,那乱葬岗一到夜里就飘着白雾,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运气背的话,还能看见鬼火呢。我兄弟他当时好奇心重,大晚上凑过去想看个究竟,结果鬼火直往他跟前飘,吓得他撒腿就跑,鞋都跑掉了一只,回家后吓得大病一场。”
周围的人听得毛骨悚然,有的甚至不自觉地往身边人靠了靠,仿佛那乱葬岗的阴森气息已经蔓延到了酒馆里。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马大胆身上,都想看看他这回还敢不敢应下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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