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书】8：绝望

场景二（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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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渊在混沌中醒来，意识刚一恢复，还未看清周遭环境，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尚清华“母亲”的一棍子裹挟着劲风，迎面狠狠砸来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棍子结结实实砸在他头上

剧痛袭来，洛子渊只觉脑袋像是被炸开一般，眼前金星直冒，整个人瞬间被打得头脑发懵，双脚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跌倒在地上

这剧痛，洛子渊太过熟悉，从小到大，他一直深陷在所谓的“中式教育”的重压之下，在那种环境里，成绩就是一切，斥责声、打骂声充斥着他的生活

一道道斥责如尖锐的利箭，直直传进洛子渊的耳朵，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涕泪不受控制地横流而下，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交织的神情

洛子渊双手死死抓住头上的绷带，仿佛这样就能减轻那钻心的疼痛

像是无数根钢针在脑袋里肆意搅动，是丛集性头痛，更是足以将人逼至绝境的自杀性头痛

这幻境，似乎正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将尚清华曾经遭受的痛苦，强加在他的身上

洛子渊瘫倒在地，涕泗横流，在剧痛与恐惧的双重折磨下，他下意识地哀求，声音带着哭腔，已然不成人形

“别打了…我错了…下次一定考好…”

面对长辈过高期望带来的暴力，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尚清华“母亲”那高高举起的棍子再次落下，带来新一轮的剧痛

那如万针攒刺般的头痛，已经让洛子渊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每一阵剧痛，都像是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他的眼中满是疯狂，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自杀

他想撞墙，真的

这种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向着最近的墙壁撞去，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这如炼狱般的折磨

哪怕撞上去会头破血流，哪怕可能就此失去意识，他也顾不得了

他只想摆脱这如影随形的剧痛，逃离这可怕的幻境

…

叶柠悠悠转醒，却惊觉自己置身于一个极其惊悚的场景之中

睁开眼，入目便是高耸入云的楼群，冷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

再定睛一看，她竟站在高楼的顶楼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只需轻轻迈出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叶柠很快意识到，这并非自己的视角，而是尚清华的

尚清华要跳楼

风在耳边疯狂地呼啸，像是在发出绝望的哀号叶柠能感觉到尚清华内心的万念俱灰，那种被世界抛弃、走投无路的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试图控制身体，阻止这悲剧的发生，可身体却不受她的意志支配，依旧机械地朝着楼顶边缘挪动

…

简阳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好似置身于一个奇特的空间，眼前的场景如同播放的影片般真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激烈争吵的一男一女，那男人涨红了脸，双眼圆睁，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着什么，女人也毫不示弱，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冲破耳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劲

两人情绪彻底失控，扭打在一起，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男人用力地推搡，女人则拼了命地回击，家具被撞得东倒西歪，破碎的物品散落一地，整个空间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画面陡然一转，来到了肃穆的法庭之上

尚清华瑟缩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惊恐无助

法官威严的声音在法庭内响起，最终判决尚清华被判给母亲

…

吟萧意识恢复的瞬间，只觉眼前景象一阵模糊后逐渐清晰，一幅残酷的画面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

尚清华满身是伤，虚弱地瘫倒在地，而她的母亲正满脸怒容，毫不留情地将她往地下室里扔

尚清华那单薄的身躯在地上无力地翻滚，每动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伤口被牵扯，疼得她面容扭曲

母亲站在地下室入口，声嘶力竭地大声咒骂着，声音尖锐刺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时而又转为哭诉，话语中满是对自己不幸生活的哀怨

可她却似乎忽略了，自己的行为正给女儿带来更深重的痛苦

吟萧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揪痛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这地方有些眼熟

「腿」区

…

现实中，月柚、洛子渊、叶柠、简阳、吟萧五人所经历的幻境，以投屏的方式，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一幅幅画面，或绝望、或悲痛，将尚清华那悲惨的过往毫无保留地揭露出来

南栀站在还醒着的沐诗白、萧梦绮和林羽凡三人面前，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疯狂，眼中透着偏执与决绝

“谁让你们都抛弃我，你们都死了，我就可以活下去了！”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

林羽凡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洛子渊幻境中的场景上，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怒火喷薄而出

沐诗白则被头痛折磨得几乎昏厥，整个人摇摇欲坠，全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抵抗

唯有萧梦绮，紧咬着牙关，拼尽全力地死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南栀沉浸在自己疯狂的计划中，似乎笃定幻境中的五人必死无疑

然而，她却忽略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就在她以为胜券在握之时，月柚等五人竟先后拿出自己的灵物，刹那间，一阵奇异的光芒闪烁，他们竟成功脱离了幻境

虽然现实中的肉体依旧紧闭双眼，没有苏醒，但呈现幻境的屏幕却“哗啦”一声，瞬间破碎，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南栀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浓浓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就在她惊愕之时，萧梦绮缓缓站起身来，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定

“知道为什么就算是资历最深的老人，也只在必要时用高级灵物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击着南栀的内心

“他们没告诉你，杀死所有人就有99%的概率出副本，这仅仅是对大厦老人开放的特权吧？”

萧梦绮直直地盯着南栀，一字一顿地说道

南栀身形一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显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如同五雷轰顶

她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通关的捷径，却没想到，这所谓的“捷径”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那他们恐怕也没告诉你，高级灵物使用次数超过五次以上的人，在出副本前一刻，会被鬼杀死吧？”

萧梦绮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冽

沐诗白听闻此言，原本因头痛而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在［以何为恶］副本中，叶辞那想要杀死众人的举动

当时，叶辞的行为就让他觉得十分蹊跷，而此刻，再联想到叶辞进入了本应属于新人的第三场试炼，沐诗白思索片刻，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他隐隐觉得，叶辞大概是为了找自己麻烦，所以才施展了什么手段干扰试炼，故意制造混乱，妄图让自己陷入绝境

南栀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拼命地摇晃着头，不愿再听萧梦绮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她眸中那仅存的一丝希望，此刻如玻璃般彻底粉碎，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疯狂交织

“骗我！你骗我！”

南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划破这压抑的空气，她的面容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愤怒而扭曲，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上滑落

“老人老人，什么好事什么特权都是老人的！难道新人就不配活着吗！？”

“我只是想活下去，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近乎绝望地嘶吼着，那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你们都想活下去，我也想！我只是…只是先下手了而已啊！！”

南栀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本能的挣扎

随着她手中的灵物 “哐当” 一声落在地上，沐诗白、萧梦绮和林羽凡三人身上那令人难受的不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梦绮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癫的南栀，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冷淡

“想活下去没有错，但想活下去的方法大错特错”

萧梦绮微微顿了顿，盯着南栀

“害人终害己，不过在这里，只仅针对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副本世界，新人往往因缺乏经验，容易被虚假的信息误导，做出错误的选择

就像南栀听信了那所谓杀死所有人就能高概率出副本的谎言，妄图通过伤害同伴来换取自己的生存机会

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生存的捷径，却没想到，这条“捷径”的尽头是万丈深渊，而这一切，都源于她作为新人对规则的无知和盲目

沐诗白在一旁默默听着，在这副本世界，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生死，而南栀的遭遇，无疑给他敲响了一记沉重的警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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