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二（五十八）：檀香

“羞耻和羞辱，选一个？”

历羽澄笑嘻嘻的，好像在欣赏贺澄望逐渐失控的模样

贺澄望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嘎嘣”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向历羽澄

盛怒之下，他抬脚用力一跺，只听“轰”的一声，脚下的地面竟剧烈晃了两下，犹如小型地震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历羽澄猝不及防，身体猛地一晃，险些站不稳摔倒在地

“贺组长，别这么大火气嘛”

历羽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令人恼火的笑容

“这可是你有求于我，我已经算是给你选择的余地了”

他慢悠悠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要么接受羞耻的事，让你稍微放下点身段，要么，就是更不好听的羞辱咯～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他耸了耸肩，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简直让贺澄望恨得牙痒痒

贺澄望死死地盯着历羽澄，历羽澄就是看准了他想帮沐诗白的急切心情，才这般肆意刁难

历羽澄悠然自得地走到一旁的椅子边，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等待着贺澄望做出决定

贺澄望站在原地，他深知历羽澄的为人，这个家伙就是个十足的无赖，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罢休

他紧闭双眼，在内心不断地自我催眠

这是为了沐诗白，这是为了沐诗白，这是为了沐诗白…

一遍又一遍，试图让自己接受即将面临的难堪

过了许久，他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羞耻”

贺澄望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历羽澄听到这个答案，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只偷到腥的猫，满是得意

“哈哈，贺组长果然是识时务的人呐”

他站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贺澄望面前

“既然你选了羞耻，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历羽澄一边说着，一边在办公室里踱步，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折磨”贺澄望

贺澄望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

若不是这大厦里只有历羽澄知晓的隐藏机制最多，换作其他任何场景，他早就忍不住将历羽澄狠狠海扁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历羽澄掌握着那些至关重要的隐藏机制，没有他的帮助，沐诗白在即将到来的第三场试炼中，很可能凶多吉少

贺澄望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恶气

“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贺澄望强忍着怒火，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心情糟糕透顶

历羽澄察觉到了贺澄望的愤怒，但他却毫不在意，慢悠悠地走到贺澄望面前

“别急嘛，贺组长，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咱们就好好聊聊这羞耻之事…”

历羽澄故意拖长语调，眼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伸手拨弄了两下贺澄望的头发

“澄望呐，说实话，比起潇潇身上露一大半，我还是感觉你这种…半遮不掩的更有感觉呢”

历羽澄一边说着，一边围着贺澄望踱步，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本应是很好闻的味道，可对于贺澄望来说，却如同噩梦

贺澄望已经感觉身上有些瘙痒了，那是对檀香过敏的症状开始发作，眉头紧皱，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澄望，我记得你对檀香过敏是吧？”

历羽澄像是故意要戳贺澄望的痛处，突然发问

贺澄望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

“是又如何？”

他并不觉得对檀香极度过敏有什么丢人，只是此刻在历羽澄面前，这种过敏症状仿佛成了对方拿捏他的把柄，让他倍感屈辱

历羽澄却笑了，那笑容在贺澄望眼中无比刺眼

“我身上这味道，怎么样？”

历羽澄凑近贺澄望，故意晃了晃身子，让那股檀香的味道更浓烈地飘散开来

贺澄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愈发难看，他感觉身上的瘙痒愈发严重，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行，但他依然强撑着，不愿在历羽澄面前露出丝毫软弱

“历羽澄，你别靠近我！”

“哎呀，贺组长别生气嘛～我这不是突然想到个有趣的主意，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待上一个小时，忍受这檀香的味道，我就答应告诉你干预试炼的方法，如何？”

历羽澄抛出了他的条件，似乎笃定贺澄望会答应

贺澄望心中一阵纠结，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他来说，每一秒都将是煎熬，在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咬牙答应

“好，我答应你”

历羽澄满意地点点头

“哈哈，贺组长果然有魄力，那咱们就开始计时咯”

说着，他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继续享受着这场游戏

贺澄望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心中默默倒数着时间，每一秒都仿佛是一年那么漫长

贺澄望尽可能地与历羽澄拉开距离，仿佛对方身上带着某种致命的病毒

他站在办公室的一角，眼睛死死盯着历羽澄，股檀香的味道随着空气流动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让他身上的瘙痒感愈发强烈

仅仅半个小时过去，贺澄望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双手紧紧抓住衣角，整个人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过敏带来的不适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那股檀香的味道就像针一样刺激着他的呼吸道，让他忍不住想要咳嗽，但一旦示弱，历羽澄肯定会变本加厉，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将所有的痛苦都咽进肚子里

“贺组长，才半个小时，你就坚持不住了？”

历羽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戏谑地看着贺澄望，他故意晃动身体，让身上的檀香味道更加浓烈地散发出来，仿佛在刻意折磨贺澄望

“你别得意…”

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沙哑，却依然满是倔强

“哟，还挺有骨气”

历羽澄站起身，慢悠悠地朝着贺澄望走去，每走一步，贺澄望的身体就不自觉地紧绷一分，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历羽澄走到贺澄望面前，停了下来，歪着头，似笑非笑

“贺组长，要不我再给你加点料？”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一股更浓郁的檀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贺澄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那股味道如同恶魔的触手，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腿也开始发软，差点就要跪下去

“历羽澄…你真卑鄙…”

贺澄望愤怒地瞪着历羽澄，但此刻，因为过敏的折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

“哎呀，贺组长，别这么生气嘛～你再坚持半个小时，这特殊许可就是你的了”

历羽澄收起瓶子，又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欣赏着贺澄望痛苦的模样

贺澄望知道，历羽澄这是在故意刁难他，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不断默念什么，尽管身体的不适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

历羽澄瞧着贺澄望那副硬撑着的模样，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厌烦

他可不喜欢贺澄望身上这股子骨气，毕竟在他看来，贺澄望身为梦魇组组长，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这骨子里的傲气哪能轻易被磨平

他实在不敢保证，贺澄望是不是真能为了沐诗白不顾一切

历羽澄暗自思忖，若是换作对面是沐浱潇，自己拿沐诗白做把柄去威胁，那沐浱潇必定是言听计从，哪怕一开始心里不情愿，到最后也会为了沐诗白毫不犹豫地放弃尊严

可贺澄望却不同，他那副倔强的样子，实在让历羽澄有些不爽

“澄望啊，你忘记你妹妹怎么死的了吗？”

历羽澄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突然开口，像是在贺澄望的伤口上撒盐

贺澄望原本就因过敏而痛苦不堪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差点就要朝着历羽澄暴起

历羽澄却早有防备，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按住差点失控的贺澄望，凑近贺澄望的耳边，一字一顿

“口口声声说是慕夜组织的人杀死的，但实际上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死，你也有责任”

“她就是因为你多犹豫了几分钟，没有及时拦住她，她才会死在慕夜组织的人手里”

贺澄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瞬间萎靡下来，眼中的怒火被痛苦与自责取代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被历羽澄无情地揭开

“历羽澄，你…真狠”

贺澄望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恨历羽澄的残忍，更恨自己当初的犹豫

历羽澄看着贺澄望这副模样，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快感

“贺澄望，我只是想让你清楚，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无法挽回，你若不想沐诗白也重蹈你妹妹的覆辙，就好好听话”

他松开按住贺澄望的手，看着贺澄望，仿佛在欣赏一件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艺术品

“那么——澄望，我问你，你哭过吗？”

历羽澄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直直地钻进贺澄望的耳中

贺澄望的身子猛地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如幻灯片般闪过

在妹妹冰冷的尸体前，他的泪水早已流干，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如同无数根针在心底肆意穿梭，痛到极致，便再无泪可流

鬼知道他那时哭了多久，那种绝望和痛苦，几乎将他吞噬

为了报仇，他进了大厦，许下的愿简单而又决绝——要杀死妹妹的人偿命

后来，贺澄望得知集齐人物碎片可以见到想见的人，这个消息就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于是，他拼了命地刷副本，不顾危险，不计后果，每一次进入副本，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但他从未退缩，就为了哪天可以集齐碎片，再见妹妹一面，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他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他恨慕夜组织，恨那些冷血无情的人，是他们残忍地夺走了妹妹的生命，但在内心深处，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当时的犹豫不决，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妹妹

贺澄望抬起一只手，手腕蹭了下略显湿润的眼尾，用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问

“历羽澄，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简单啊，给你个机会，放下你那傲气，哭出来，我就告诉你干预试炼的方法，那剩下的半个小时，也可以作废”

贺澄望的脸色已经很难看，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屈辱，一阵滚烫的羞愤涌上心头

哭，对于他而言，早已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侈，在妹妹离世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从那以后，他便明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不能随意把软肋暴露在外，所有的软弱与泪水都随着妹妹的离去而被深埋心底，成为他内心最深处不能触碰的伤痛

细细算来，确实已经十七年没哭过了，这十七年里，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怎样的痛苦折磨，每次眼眶微微泛红，他都会生生把泪憋回去，用钢铁般的意志将脆弱囚禁

而今，历羽澄突然要求他哭出来，这让他感到无比荒谬，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妹妹的死，他从未真正释怀，那份痛如影随形，可毕竟过去那么久，也不是轻易被人提一下就能让他哭出来了

檀香依旧浓烈得让人窒息，熏得贺澄望鼻子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就像是马上要哭出来，却又在拼命强忍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并非是因为历羽澄提及妹妹的事，纯粹是因为身上那难以忍受的不适

这特么的怎么还夹春药！

他身上穿着的皮质衣服，因汗水湿透而紧紧贴在身上，痕迹格外明显，双腿也软的厉害，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只能靠着墙缓慢蹲下身，将脸深深埋在臂弯里，强忍着想哭出来的冲动

那股春药的效力与檀香引发的过敏反应交织在一起，在他体内肆意搅动，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难耐的痛苦

身体的燥热与瘙痒让他几近崩溃，可心中的倔强与坚持又让他不愿在历羽澄面前示弱

“贺澄望，你就别硬撑了，哭出来又何妨？何必为了那点可怜的傲气，让自己这么难受呢？”

历羽澄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在贺澄望耳边不断回响

贺澄望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身体的本能反应与内心的挣扎不断交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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