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出租车连开了一天,车轮滚滚,好似不知疲倦,带着众人在公路上一路疾驰
车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却没人有心思欣赏
沐诗白一直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蓦然睁开双眼,看向副驾驶的位置
“滁先生,需要灭口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地扫向前排的司机
司机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僵,握着方向盘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差点让车跑偏,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滁渋倒是镇定,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
“不用,他对我构不成威胁”
听到滁渋的回答,司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他暗暗松了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却还是止不住地滚落
沐诗白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
夜幕悄然笼罩了大地,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酒店
滁渋站在前台,神色平静
“三间房,你们一间,我和夏芝雨一间,那个司机一间”
语气不紧不慢
司机站在一旁,听到滁渋的安排,不禁有些意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被挟持的工具人,能有个角落容身就不错了,没想到滁渋竟然还给他单独订了一间房
沐浱潇不知什么时候就不在了,沐诗白微微仰头,思索片刻,想起中途似乎路过一个卖冰柠檬茶的摊子,心中暗忖,想必沐浱潇就是那时候跳车的
服务员很快为他们办理好了手续,几人各自拿着房卡,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
后半夜,酒店的房间被浓稠的黑暗填满,滁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总感觉心里慌慌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紧紧揪住他的心脏,时不时用力一扯
白天亲眼目睹齐楚安爆体而亡的那一幕,如同一段挥之不去的噩梦,在他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
他不敢确定,方忆雪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他
滁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夏芝雨被滁渋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问
“怎么了?”
滁渋没有回答,他再也躺不住,坐起身,走进浴室,“砰”地关上门
他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冷水,用力地往脸上泼去,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啪嗒”
浴室的灯突然灭了,整个空间瞬间被黑暗吞噬,同时,外面突兀地传来夏芝雨那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滁渋的心脏
滁渋心中猛地一紧,他慌乱地伸手去按灯的开关,一下又一下,可灯却毫无反应,颤抖着双手推开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隐约能看到天花板上挂着夏芝雨的皮,那皮被完整地剥下,地上是一堆凌乱的碎肉,骨头被干净地剥离出来,白花花地散落一地,有的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肉
滁渋瞪大了双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方忆雪的鬼魂“嗖”地从夏芝雨人皮的嘴里窜出,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张牙舞爪地扑向滁渋
滁渋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猛地站起身,转身用尽力推开门,双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却又不由自主地拔腿就跑
走廊里,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吞噬了一切,安静得可怕,只有他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徒劳地寻找着方向
不知跑了多久,四周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竟渐渐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滁渋惊恐地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方忆雪的鬼魂,那怨毒的身影在黑暗中愈发清晰,每靠近一分,死亡的气息便浓郁一分
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滁渋在心中疯狂呐喊,双腿拼命地迈动,可无论他怎么跑,方忆雪的鬼魂都如影随形,他的绝望如同眼前这黑暗一般,无边无际
滁渋脑海中念头飞转,他深知,如果就这么一直跑下去,被追上不过是迟早的事,那必将是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上一把!
眼神变得狠厉,既然曾经能杀她一次,那没理由不能再杀第二次、第三次!
滁渋脚下猛地一顿,身体侧身疾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方忆雪鬼魂一扑
他一把拽住鬼魂那飞扬的发丝,顺势从怀中掏出匕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朝着鬼魂的头上狠狠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刺出,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恐惧、愤怒和求生欲望都通过这匕首宣泄出去
“噗呲”“噗呲”“噗呲”
鬼魂的头部渐渐血肉模糊,最终竟碎成了渣,散落在黑暗之中
物理驱鬼
滁渋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身体因过度紧张和疲惫而微微颤抖,双手也被汗水浸湿,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四周的黑暗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熟悉的场景逐渐浮现
滁渋又回到了酒店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夏芝雨那被残忍对待的人肉“酱”还在原地,碎肉、骨头和人皮依旧保持着那骇人的模样
滁渋伸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钻心的疼痛让他确定这一切并非幻觉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依旧发软,但求生的欲望让他强撑着
…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酒店的走廊上,滁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躯,敲响了沐诗白和陆景风的房间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嘎吱”一声开了,陆景风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还在一个劲儿地打哈欠
“啥事儿啊?”
滁渋看了他一眼,简短回应
“能走了”
沐诗白从房间里走出来,转身像拎小鸡似的把司机从房间里“拎”了出来
“夏芝雨呢?”
滁渋神色平静,语气平淡
“死了…另外,那只鬼不会出现了”
“你怎么确定?”
“我杀了”
原本听到夏芝雨死讯还没什么反应,打着哈欠的陆景风,听到滁渋说把那只鬼杀了,瞬间像被电击中一样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滁渋,嘴巴张得老大
“啥?做人的时候被杀了也就算了,成鬼了还栽在同一个人手里,这鬼也太憋屈了吧!这要是传出去,鬼界不得笑掉大牙啊!”
说着,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完全忘了这事儿本身的恐怖
陆景风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滁渋把鬼杀了这件事的重点在哪,还在那自顾自地乐呵着
沐诗白无奈地看了陆景风一眼,心想这家伙的心可真是够大的,转头看向滁渋,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你说你杀了鬼?鬼哪有那么好杀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滁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它来找我,我跟它拼了,就用这匕首,把它头给刺碎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把还带着干涸血迹的匕首
…
车里总算是不那么拥挤了,副驾驶坐着滁渋,沐诗白和陆景风坐在后排,汽车缓缓启动,驶离酒店,向着凌渊市的方向继续前行
滁渋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思绪却还沉浸在昨晚的恐怖经历中
沐诗白静静地坐在后排,目光不时扫向前方的滁渋,他能感觉到滁渋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
临到目的地时,沐诗白瞧着那司机一路上战战兢兢的模样,中途还因过度脑补吓尿了,沐诗白无语一瞬,终于还是决定把司机先放了
待沐诗白几人下了车,那司机如获大赦,一脚油门踩到底,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阵扬起的尘土
沐诗白和陆景风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地跟着滁渋,朝着那栋气势恢宏的大楼走去
…
终于来到大楼十楼,滁渋毫无预兆地抬起脚,“砰”的一声,包间的门被他狠狠踹开,门受到巨大冲击力,猛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蒋芙烁你给老子出来!”
滁渋的怒吼声在包间内回荡,间内安静了一瞬,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随即,一阵肆意张狂的大笑打破了这份寂静
一个外貌身形和滁渋差不多的男人悠悠然走过来,此人正是蒋芙烁,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不紧不慢地拍着手,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以啊滁渋,你居然还活…”
蒋芙烁的话还未说完,滁渋已然抬拳,狠狠砸在蒋芙烁脸上,这一拳速度极快,带着积攒已久的愤怒,“砰”的一声闷响,蒋芙烁的脸瞬间歪向一边
“你他娘还有脸说!!?”
蒋芙烁却似乎并不慌张,缓缓转过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厌恶的嘲讽笑容
“急什么?你输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向滁渋的心脏
“妈的,蒋芙烁!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哟,杀我?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还是说,你想为了一场注定失败的赌约,搭上自己的性命?”
滁渋强压着内心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气,蓦的一笑
“你凭什么觉得,是我亲手杀你?”
说罢,滁渋转头,看向沐诗白和陆景风
“十个亿,了结了这里”
一字一顿
沐诗白听到这话,原本冰冷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钱在向他招手,而陆景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飞速地盘算要用这十个亿干嘛了,是买一艘豪华游艇,还是在某个热带小岛上买一座私人别墅,又或是去尝遍世间所有的美食
蒋芙烁见状,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沐诗白和陆景风已经如鬼魅般迅速出手
两人配合默契,瞬间制服了包间内蒋芙烁的一众手下,沐诗白身形如电,几下便将试图反抗的保镖们打翻在地,陆景风巧妙地绕到蒋芙烁身后,一个利落的擒拿,将蒋芙烁死死控制住,然后迅速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蒋芙烁便从高高在上的挑衅者,沦为了阶下囚
蒋芙烁被绑在椅子上,愤怒地扭动着身体,嘴里骂骂咧咧
“滁渋,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你放开我,咱们一对一单挑!”
滁渋缓缓走到蒋芙烁面前,蹲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
“单挑?你暗中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现在,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说罢,他站起身,看向沐诗白和陆景风,点了点头
沐诗白和陆景风心领神会,准备按照滁渋的意思,彻底解决蒋芙烁
“草!滁渋!你杀了我,又能得到什么!?我爸不会放过你!”
蒋芙烁被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着,脸涨得通红,冲着滁渋声嘶力竭地怒吼
滁渋却不紧不慢歪头笑笑,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得意,缓缓凑近蒋芙烁,那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艺术品
“是不会放过你,现在,你是我,我才是你”
两人真的长得极为相似,站在一起犹如镜像,滁渋又凑近了些许,几乎脸贴着脸,压低声音
“你还不知道吧?你啊,根本不是你爹妈亲生的,当年,你不过是凭着这一张和我相似的脸,机缘巧合之下,抢了原属于我的人生”
他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哦,对了,方忆雪,原本是你的老婆,而那场大火,正是我放的”
蒋芙烁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滁渋,嘴唇颤抖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杀人犯的罪名,你替我背吧”
滁渋直起身子,冷冷地说着,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说完,滁渋转头看向沐诗白和陆景风
“把这里清理干净,再加三亿,把这几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在房间里回荡
沐诗白微微点头,脸上挂着那副见钱眼开的笑容,仿佛只要钱到位,世间便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没问题,滁先生,您放心,我们做事,一向干净利落”
陆景风也在一旁附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十个亿已经让他心花怒放,如今又多了三亿,这简直是一笔意想不到的横财
“您就瞧好吧,保证处理得妥妥当当,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蒋芙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被自己视为手下败将的滁渋,此刻竟即将买断他的命
他想要呼救,想要反抗,却被绳子紧紧束缚着,动弹不得,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运被他人肆意摆弄
而滁渋,看着蒋芙烁那绝望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畅快
只是在路过沐诗白时,滁渋脚步微微一顿,嘴角缓缓扬起一丝似是带着算计的笑,那笑容如同悄然绽放的毒花,看似美丽却暗藏着致命的危险
“沐诗白,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声音低沉而缓慢,在沐诗白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沐诗白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见钱眼开的世故模样
“我等着”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短暂的对视中,仿佛有无数的暗流涌动,彼此都在揣测对方话语背后的深意,却又都不轻易表露分毫
滁渋不再停留,与沐诗白擦肩而过,沐诗白则微微转头,看着滁渋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
……
……
沐诗白㊗️大家○宵节快乐哈
沐诗白:“回家找姐姐吃汤圆去(๑•؎ •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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