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脏兮兮的褐发小男孩正毫不退让的盯着王娟。王娟并不是没有直视过充满恨意的眼睛,那些不如她却还要盘剥她的畜生被她踩在脚下时,王娟会感觉无比快乐。可如今她对上的是一个孩童的眼睛,不到十岁的孩童的眼睛。
王娟是懦妇,她现在就想战略性撤退。
可是她不能退,因为如果她什么都没有改变,面前的小男孩就会被谩骂是阴沟里的老鼠,而之后呢?伊莎没有提起过他,但是她总是把“爸爸哥哥曾说要把伤害过我的人拔掉舌头砍下四肢吊在城楼上”。
伊莎和贵族可能没有这么做,但王娟要把可能变为一定。
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时间学着玛蒂尔达一样垂下眼帘,把想法埋藏在心里,却正对上那双洁白的蕾丝手套。
没错了,手套。
王娟猛得抬起头,把那个小男孩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护在头顶。而预想之中贵族老爷的惩罚并没有袭来,只有布料的摩擦声。
王娟轻而易举的摘下手套,把手套往空中一丢,丝毫不顾侍女的惊呼。
王娟:“你说得对。”
王娟目光灼灼:
王娟:“我们这些一次舞会开一个月、每天晚上都要举办晚会、肆意泼洒香槟还要大言不惭的说钱不是问题的贵族,都是硕鼠。”
说完这句话,王娟猛然发觉自己在乱扔垃圾,不过很快就放下心来——反正这街道够脏够乱了,这手套好歹捡回去还能卖钱或者裁下完好部分做装饰。
伊莎:“你怎么敢这么说!”
随着一声尖叫,世界化为寂寥,那个满脸倔强的孩童也消失不见。
伊莎:“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他也被我感化了,你要报复也怎么能……”
伊莎的心口还在流血,但她还是不断的指责:
伊莎:“怎么能辱骂我的家人。”
王娟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王娟:“我连你都一起骂,你这个狗东西。”
许蒿:“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也只有你了。”
许蒿已经被伊莎指责了一番,此时也放弃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设,她现在只想狠狠暴打所有人。
许蒿:“玛蒂尔达呢?塞德娜呢?”
伊莎:“我怎么知道她们两个贱……去了哪里!”
许蒿:“真是的,连贱人二字都要脱口而出了……还要不惜放弃发泄守护自己惹人怜爱的小女人人设吗?伊莎……你这家伙……”
伊莎:“我只是不明白。”
伊莎原先就白皙的一张脸如今更是惨白:
伊莎:“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难道做得不比你们好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贵族礼节,无时无刻不在考虑所有人的感受,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不在进步。你知道我因为每年都要为民众祈福一次压力有多大吗?你知道我每天住在王宫里虽然吃喝不愁但是精神世界有多匮乏吗?你知道我总是被那些贵女欺负有多痛苦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有着天赐的好嘴巴,就在这里欺负我。”
王娟被她的这一套强词夺理气笑了,她清清嗓子,当机立断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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