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犹记来时路（22）

一切确实结束了。

　　指责声四起，这种场景我经历过很多次，在这个人类特别是穷人永远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世界里，我迎来的嘘声比掌声所得多的多，如果不是仙境没有臭鸡蛋，我也不轻易出门，我保证迎接我的臭鸡蛋绝对比鲜花多。

　　可是无所谓，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重要，或者说已经不重要了。

　　世王，我说，动手。

　　我的颐气指使令世王很不满，他看不起我，就像我其实也看不起他一样。我听到怒吼声，舒言在不停提醒我我曾经说过的“狡兔死，走狗烹”，但我只是淡淡的回到感谢你的书，然后把目光移向愈发憔悴的齐娜与陈思思，她们还是那么明媚。

　　我似乎在这阴暗的大殿中再一次感觉到令我骨头酥麻的阳光照耀在我身上，我耳边只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溪水像黑纱一样在我身边滚动。可我清楚的明白那天的黄蝴蝶不过是枯叶败叶的恶作剧，芦苇也是转瞬即逝的蜉蝣。

　　比起过去，我更喜欢明天。

　　世王确实很强大，在手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迷失后依旧能同一群原先声称战无可胜的对手打得有来有回，丝毫不落下风。或许世界就是这么运行的，亲手扯下原先奢侈品的标签，把他们放在最底下吃灰，又把象征“无敌”的牌子挂在世王脖子上。可是无论怎么高贵，怎么无敌，其实他们和我都没有本质区别，我们都只是商品。

　　哈乌美亚在哪里。

　　世王突然开口。

　　在我的心里，我笑着回答，把他们恶心的不行。

　　你把哈乌美亚也……

　　我笑而不语。

　　战斗进入白热化，我玩弄着胸前的吊坠，意识到自己第二性征还未发育，忽然意识到我好像太小了些，但看到苦苦挣扎的王默，我又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我没有管眼前的光污染，我这一次终于看清蛀空木梁的罪魁祸首，一窝红蚂蚁，真是稀罕。我现在已经完全习惯那令人恐惧的“咔嚓咔嚓”声，甚至将它当做我焦虑时的乐章。我忽然大笑出声，前所未有的轻松终于降临在我身上，在这之前向我袭来的是独属于世王的【末尽】。

　　没错，一切应该结束了，虽然这个世界上无法诞生猪尾巴的孩子，更避重就轻的弱化人类的苦难，但我还是认为这个世界是并不现实的魔幻主义。在指责声传到我耳中之前，在我看到他们即将消散的躯体之前，在末日审判终于要降临在我身上前，我傲然站起，忽然觉得我这短短半年的一分一秒造就了我如今的通透，我生来或许就与其他普通同学一样弯曲的脊背终于在这一刻笔直，轻松又骄傲的笑容生平头一次出现在我的脸上。野蜂飞舞的嗡嗡声也终于被赶走，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下一切将不复存在。

　　我举起了那块晶石，那块堪比阳光的晶石。

　　我一定是唯一赢家。

　　于是，最后，我终于喊出来了。

　　“我叫濮阳笙！”

　　一切结束了，一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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