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美莎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她眯着眼看到裴倦正在衣柜前反复更换衣服,地上已经堆了七八件被否决的衬衫。
"这件好看。"她抛出睡袍盖在他头上。
裴倦扒拉下睡袍,耳尖泛红:"我查了今天的气象数据,降水概率37%,紫外线指数..."
美莎用吻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唇。
直到出门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攥得生疼——这个能破解五角大楼系统的天才,此刻掌心全是冷汗。
可不得紧张吗?
美莎此时的心情也不亚于他。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而对她亦如此。
研究所坐落在城郊的山脚下,四周环绕着量子加密的防护林。
他们在街对面的咖啡屋等了足足两小时,期间裴倦检查了七次领带,调整了十二次坐姿。
当那对夫妇出现在林荫大道尽头时,美莎立刻认出了他们——女人眼角的笑纹和裴倦如出一辙,男人扶眼镜的手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的,他们是裴倦的父母。
他们还在世,但因为种种原因,这辈子都无法再以裴倦父母的身份活着了。
裴倦因为父母的原因也从事了同样的工作。
这一家人本该过的更轻松的。
裴倦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深深鞠了一躬,额头几乎碰到膝盖。
下一秒,他被冲过来的女子揽入了怀中。
女人纤细的手指抚过他后脑的发旋,男人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背上。
没有痛哭流涕,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三个压抑了十五年的字:
"长大了啊。"
美莎悄悄退到走廊上,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她看到阳光穿过防弹玻璃,在那家人身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裴倦的嘴唇在动,大概是在介绍她——因为那对夫妇突然齐刷刷看向门口,冲她比了个奇怪的手势。
美莎忐忑不安的也鞠躬示意。
总之,她算是正式和未来的公公婆婆见过面了。
看的出来,他们很满意她呢。
后来裴倦告诉她,那是量子物理学家之间的暗号,意思是"重要的观测对象"。
尾声:
回到咖啡店已是深夜。
裴倦打开那个尘封多年的保险柜,取出一叠泛黄的笔记本。
"这是我父母的研究笔记。"他翻开扉页,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长大后要开一家全世界最棒的咖啡店」,旁边还画了条戴厨师帽的咸鱼。
美莎笑着指向储藏室:"那现在,天才先生要不要看看我偷藏的蓝山咖啡豆?"
月光下,两个交叠的身影在咖啡香中忙碌着。研磨机的嗡鸣惊醒了睡在猫窝里的橘猫,它伸了个懒腰,把项圈上的量子芯片往软垫里埋了埋,又沉沉睡去。
街对面的长椅上,王奶奶悄悄放下连夜织好的情侣围巾。
深蓝色的那条织着咖啡豆图案,米白色的则缀满小小的∞符号。
晨光中,围巾随风轻轻摆动,像两条终于找到归途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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