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你看清楚,我哪里变丑了,”萧宇抓过婕茹的手放到他脸上摩挲,“这脸还是脸,眼睛还是眼睛,鼻子还是鼻子,嘴也是,哪里丑了。”
坤宁宫寝殿里突然响起萧宇“伤了自尊”的叫声,险些掀了屋顶。
刚才被婕茹调侃“变丑”,让他很没风度的“不爽”了:他特意洗漱刮了胡子,换了身簇新的衣裳来见她的。
婕茹半卧在床,轻笑出声:她在几个男人不在坤宁宫时,听宫女说起她病重昏睡期间,皇上和摄政王“为她消得人憔悴”,满脸络腮胡子,她觉得那画面一定有趣就调侃了一下,没想到“伤”了“爱美男士”的心。
“九郎瘦了,”婕茹收起说笑,摸摸萧宇的头脸,又握了他手,“皇上也是,这阵子辛苦你们了,为我这么担心。”
“我这点算什么,跑个腿而已,四姐姐才是遭罪了,”萧宇伸手捋了捋婕茹发梢,眼里尽是心疼,“这次你真把我们吓坏了,我在外给你寻医问药时好害怕,害怕晚一步我们就见不着面了……四姐姐答应我,以后别再这么拼命了,否则以后我坚决不让你再画画。”他说着抱住了她。
萧宇到现在还把作画当成是她这次生大病命悬一线的“罪魁祸首”。
婕茹没解释太多,只倚着他的肩头笑了笑:“知道,皇上也跟我说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四姐姐知道就好,”萧宇抱着她说话,忽地把唇附在她耳畔,声音放小了道,“那天怡亲王问皇上,是怎么与皇后处了一晚上就让你清醒过来的,我听皇上说,他一晚上都在给你输送‘龙气‘’,皇后有‘龙气护体’自然能安然无恙,我想了想,我身上也自带‘王气’,改天我也给你输送一些,这样四姐姐身子有‘王气护体’会恢复的很快……”
婕茹愣半天反应过来,登时苍白的小脸烧成绯红,她一把推开他,粉拳直锤:“讨厌,我都生病了,九郎还想着欺负人。”
萧宇俊容透着可疑的薄红,低笑几声,再次抱住她亲昵道:“好了,四姐姐都有力气打我了,说明恢复的还行,你快躺下歇会儿,我守着你。”
婕茹听话的躺下盖好被子,心下把某皇帝问候了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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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萧弦下旨将纪筱芸由淑妃降为“贵人”,搬出玉芙宫,到偏殿景阳殿去住,王浪副指挥使欺君罔上,不敬皇后,勒令撤去副指挥使一职,发配三百里充苦役。
纪筱芸向宫人交出册封文书和妃印时,笑声癫狂,连连叫嚣着要见皇上和皇后,但还是被执掌宫规的宫女“请”出了玉芙宫。
不过婕茹这会儿也办法见什么人,大病初愈,被三个男人联手“禁足”坤宁宫,她想破脑袋、把嘴皮都磨破了都没能说服其中一个让她“出门走走”。
每次都让人像探监似的来“看望”,包括儿子和女儿,她快闷死了。
本想继续用萧宇做“突破口”,无奈萧弦好似看穿了她,特意连续几天让萧宇到书房议事,倒把萧延留在坤宁宫“镇守”,理由很简单:七弟怡亲王原则性强,说一不二,且不受“美色诱惑!
果然,婕茹用在萧弦和萧宇身上的招数统统失效,何况萧延不是她男人,没法“为所欲为”,只好几次“望门兴叹”。
这天,婕茹装模做样的坐在铺着黄稠的条案前写写画画,须臾把笔一扔:好无聊。
萧延看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婕茹,有点于心不忍,但是皇上四哥的话又不能不听,何况皇嫂看着是痊愈了,但若是不耐心调养只怕会落下病根,想到这里,他心肠又硬起来,只当没看见,等四哥或小九来“换班”了,他就走人。
不经意间,萧延瞥见婕茹一直拿眼睛瞄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忍不住主动问:“怎么了,皇嫂有话要说?”
“七王叔走近一点。”婕茹朝他挥挥手。
萧延走到条案前,与她面对面,一脸公事公办:“皇嫂有事只管吩咐。”
“别介,我哪敢使唤七王叔,”婕茹语带讥诮的回一句,随后慢慢起身看着他,“听说多弓床弩已经投入制造了,是这样吗?”
萧延正儿八经脸道:“是,有七日了。”
“皇上打算造几弓的床弩呢?”婕茹又问。
“皇上原是打算造五弓的,”萧延见婕茹不是吵着要出门,心下一松,有问必答,“但臣弟认为三弓床弩已经很大个,且五弓以上床弩需要的人手远远多于三弓,移动也很不便,因此除非攻城否则用不上五弓的,所以建议制造三弓床弩即可,皇上最终采纳了我的意见。”
“七王叔想法正合我意,”婕茹大方的笑着赞道,“不过,既然床弩投入制造,你就不想去看看么?那不是你一直很想看的兵器嘛。”
“床弩刚投入制造也就七日,估计架子都没做好,”萧延淡定道,“无观赏性,想要看的话也得百十日之后了。”
婕茹想想也对,这么大型的兵器不是十天半月就能造好的,三个月已经算快了。
“那所有制造床弩的材料都备全了么,”她犹自不死心,继续不动声色的问话,“架子得结实的原木,细节的转轴、牵引绳、牵引钩、滑轮和弓这些看着是部件,但也很重要,选差了在关键时刻要坏事的。”
“皇嫂,臣弟已经让床弩子手去买了,”萧延专门来点破她心思似的脱口而出,“他们在这方面比我们懂得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婕茹无语望天:这是班门弄斧的事嘛!她没有对付闷骚男的经验,只好败阵下来,坐回位置,耷拉着小脸闷声不语。
萧延此时却有点“看不下去”:她好容易才恢复了点灵性生机,被“关”了几天又一副精神不振、怏怏不乐的样子了——
他试着叫了声“皇嫂”,她没理他,他只好又睨她一眼:“虽说他们懂得更多点,但目前许多部件还未买全,皇嫂,可愿与我出宫去看看。”
由于惯性反应,婕茹一时还闷着未有回应,萧延以为她没听清,正想开口再说,却见她猛地站起,冲他嫣然一笑:“七王叔当真?”
他被她“一惊一乍”唬得一跳,又见她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含了促狭,率性而为的直朝他脸上招呼,他耳朵一红,道: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食言之理,不过皇嫂记得换身男装。”
萧延此刻也顾不上四哥会不会责怪了,他只想让她开心一点。
婕茹一听女扮男装,眼睛更亮了:“行,我记得皇上有好几套微服放在坤宁宫,我这就更衣换装,七叔稍等片刻。”
因正值夏秋之交,衣物没有多少,婕茹很快换好走出更衣间,萧延见她一身男装有模有样,还把头发都束成男式了,够神速。
“真看不出来四嫂穿男装也好看,”萧延看了又看,笑道,“比军营里那些爷们都有样子,不过,四哥的披风穿在你身上还是长了些,都要拖地了,还是换成我的好了,我穿四哥的。”
因为换了男装,又有萧延护着,婕茹很顺利的出了各个宫门,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叫“军器坊”,听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的。
两人乘着马车出了皇城,一路到了京郊一处“军器坊”,当婕茹随着萧延下马车,走到坊门前就听到有人道了声“叩见王爷”,进入坊间便有“乒乒乓乓”打铁声响从不同的厢房里依稀传来,不绝于耳。
婕茹甫一见到那场面就觉得挺气派,有点类似现代的“兵工厂”,想来这应该是皇帝萧弦开设的,问了萧延,果然不假。
大院东南西北角放着各式做好的或没做好的兵器:矛、刀、剑、斧、弓,箭矢等,虽说这些兵器与另一个世界里的核弹导弹坦克大炮不值一提,但婕茹仍然有回到过去的“热血沸腾”感,穿来十几年,还是改不了骨子里“兵姐”的基因。
萧延似是看出了这一点,与婕茹从一排排兵器前走过,笑道:“怎么四嫂对军营兵器这些也有研究么,我一直以为你只喜欢孩子——”
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女人喜欢孩子给人印象是贤妻良母型,并不少见,但若同时涉足军界兵器这就少之又少了,他实在好奇她是如何做到二者兼备还毫无违和感的。
婕茹暗怪自己表现太过,差点露馅,随机应变道:“还不是表哥么,从前我还是殷四小姐的时候,他就志向武举,那段时间时常舞枪弄棒,九郎也有一样的嗜好,我还看过他们武举殿试比武,加之家中大嫂又是将门出生,所以耳濡目染了……”
她毫不犹豫甩锅了,但愿这些亲戚朋友别为此打喷嚏。
“哦,是吗?”萧延饶有兴致的笑道,“原来四嫂身边的人多与军营或多或少有些联系,便是四哥也是如此,怪道你总给我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婕茹谦逊笑了笑:“不敢当,这都是旁人之功,不能独揽虚名,”随后话锋一转,“对了,七王叔不是说有些床弩部件尚未买全,要与我一道去看看么,哪里有?”
萧延手指着东北方位道:“军器坊附近的一家铁匠铺子就有,我们一起去看看。”
……
逛了军器坊和铁匠铺,婕茹想观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太阳渐渐西沉,彩霞满天,萧延眼瞧离关城门还有些时辰,就带婕茹去了一家“逸苑酒舍”前吃点东西。
两人坐在露天的桌凳前等着店小二上酒上菜。
“我们在城外呆的时间可不能太久了,”婕茹迅速扫一眼四周环境,回头看萧延,小声道,“否则你四哥以后又不让我出门了。”
萧延手捏小酒盅往嘴边送,喝着小酒,笑道:“四嫂放心,出宫前我给四哥留了字条告诉他,我带你出门转转,天黑前会把你送回宫去。”
婕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怎么想到留字条了。”
“当然,小九当年偷偷把四嫂带出京,叫四哥苦了好久,”萧延半调侃半认真道,“我可不能让四哥再苦一次,自是要他放心才行。”
婕茹被萧延拿旧事调侃,顿时脸透微红,不再说话,只默默吃饭吃菜。
期间,两人又聊了些有关兵书兵器的事,她发现他简直是兵器迷,不论哪种兵器都能说出点来历和利弊,还能提出改进方式等等,让她叹为观止,心想这男人要是在现代肯定是研究某某致密武器的栋梁之材。
待天色渐暗,人群散去,酒舍前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婕茹因为喝了点酒有点晕乎乎的,但还没醉,萧延也一样,她想起上次“涉足”他的家事,感到抱歉。
“对了,我上次建议七王叔给孩子找个母妃的事,你就当我没说过。”
萧延似是对婕茹的变化感到不解,愕然道:“怎么了?”
“我想过了,一个男人会在妻子过世多年而不娶,应该是对亡妻心存情义之故,”婕茹蹙着眉头反省道,“我想起香菱姐姐在世时,你们夫妻感情还是很好的,我实不该在没想清楚的情况下就劝你续弦,对不起。”
萧延手捏着酒盅久久未语,片刻送入唇边慢慢喝完,道:“四嫂这话也不全对,不论男子还是女子,对故去的旧人便是再有情义也不能太沉溺过往,日子还是要朝前看的,续弦并不代表昔日情分全无,何况四嫂也是出于对孩子的关心才会劝我,说的还挺好,我该谢谢四嫂才是。”
“七叔既然知道这么想,为何还一直单着呢,”婕茹有点不懂了,“别怨我多事,就是看柔姐儿将来出阁时没有母妃,总觉得缺点什么,所以——”
“我明白,四嫂不用解释。”萧延扬起唇角笑笑,继续喝着小酒。
“那,是不是七叔有中意的姑娘,但说不出口,”婕茹单手抹着下巴,看他一眼,“我说得对吗?”
萧延朝她看去,月色罩着她微醺透红的俏容,像蒙着薄薄的银色面纱,澄澈的眸子里闪着灵性机敏的光:她即使不说话,但那双眼睛总能代她说出所有的疑问,对,她的眼睛会说话,而他总是不自觉被这双眼睛深深吸引,他想起了一张画,一张他珍藏了多年的画。
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因为面对这双眼睛无法说谎,他说:“对。”
“这好办,”婕茹一巴掌拍在桌上,豪气冲天道,“改天我去把七叔这事与皇上说说,让他下个圣旨指婚便是,七叔放心,你这事,嫂子给你做主了。”
看着婕茹率真的言行,萧延哑然失笑:若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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