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奚近来心情不觉得烦闷了,因为宫远徵不用去试炼,这几日都有空跟她说说话。
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她自己在叽里呱啦的讲个不停。
晨光浸透药庐窗纱,年奚正踮脚数宫远徵发辫上的银铃。
少年伏在案前雕琢银坯的侧脸浸在柔光里,眼尾泪痣随着刻刀起落若隐若现,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柔情。
宫远徵:"再近半寸,"
宫远徵突然开口,淬毒的刻刀在掌心转出寒芒。
宫远徵:"这瓶化骨水就该换个新主人了。"
年奚抱着药篓蹦到他身侧,赤色裙裾扫落满地孔雀胆。
年奚:"我又不是来看毒药的。"
年奚:"我是来看你的。"
年奚嬉皮笑脸,可宫远徵就像没听见她的撩拨,专心做着手上的事。
她鼻尖凑近烧红的银坯。
年奚:"是在给我打首饰?"
宫远徵屈指弹在她额间,玄铁护腕撞得她翡翠镯叮咚作响。
宫远徵:"给你打副镣铐。"
话音未落,鎏金匣中忽的滚出枚赤金铃铛,镂空的铃身缠着青蚨纹,在晨光里流转出妖异的紫。
年奚:"这个花纹......"
年奚弯腰去捡铃铛,翡翠镯磕在案角迸出清响。
年奚:"和阿徵的银铃好像并蒂莲!"
宫远徵指尖微颤,刻刀在银坯上划出突兀的痕。
他夺过铃铛时,赤金缠枝纹正巧映着年奚惊喜的眸子。
宫远徵:"不过是边角料随手......"
年奚:"里侧刻了字!"
年奚突然凑近,发间金蝶步摇扫过他腕间。
少女温热的呼吸拂过赤金内壁,将那枚隐秘的"徵"字映得发亮。
年奚:"定是特意为我刻的!"
宫远徵耳尖蓦地染上薄红,反手将铃铛系在她腕间。
宫远徵:"戴着便不许摘,里面藏了毒,有危险能保你小命。"
宫门动荡,数方势力暗流永定,年奚又喜欢到处乱跑,他不放心,才铸造这铃铛手链。
银链缠上翡翠镯时,他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跳动的脉搏。
宫远徵:"若是弄丢了......"
年奚:"丢了阿徵会给我重打么?"
年奚晃着手腕,铃音混着药庐檐角风铎的清响,竟谱出段江南小调。
她忽而解下腰间杏色丝帕,将宫远徵掌心沾着的银屑细细擦净。
年奚:"江州人说赠铃当还帕,这个给你。"
丝帕角落歪歪扭扭绣着朵杜鹃,针脚间还留着被针刺破的血点。
宫远徵欲甩开的动作滞在半空,帕角拂过案上银坯,带起星点碎光。
午后的穿堂风卷着药香掠过回廊,年奚追着只彩蝶跑远时,腕间赤金铃在日头下碎成点点金芒。
宫远徵望着掌心丝帕,忽将淬毒的暗器囊换到左侧——右侧衣襟里,杏色布料妥帖地贴着心口跳动的位置。
暮色漫过东厢房时,年奚对镜轻抚新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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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忽的映出窗外玄色身影,她转身便见青玉瓶盛着新采的杜鹃,斜插的藤蔓上还系着一只银打的蝴蝶。
年奚喜上眉梢,知道是宫远徵送来的,起身追过去,刚想唤”阿徵“,可那身影就消失在拐角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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