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的雪粒子敲打窗棂时,年奚正裹着杏子红锦被蜷成团。
翡翠镯滑到肘间,露出腕上敷着药膏的淡红压痕。
宫远徵踹开门的瞬间,她抱着绣枕滚到床角,发间金蝶步摇勾住了纱帐流苏。
宫远徵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直接将年奚硬生生从床上拽起来。
心里只想赶紧让年奚喝下解药,他连夜煎的,免得等那七日醉的毒侵入心脉。
宫远徵:"喝药。"
年奚脑袋发蒙,努力睁开眼,看清来人时才略清醒。
乌木药碗怼到眼前,苦气熏得年奚瞬间皱眉。
她揉着惺忪睡眼往后缩,鹅黄寝衣领口歪斜,露出半截莹白脖颈上未消的毒粉红痕。
年奚:"阿徵你要谋杀新妇......"
宫远徵:"闭嘴!"
宫远徵掐住她下巴,拇指按在梨涡处。
宫远徵:"再磨蹭就灌进去。"
年奚:"为什么要喝这么苦的东西呀?"
年奚小脸拧巴在一起,抗拒不已。
宫远徵:"不想死,就赶紧喝,我不说第二遍。"
她就着宫远徵的手啜了一口,立即皱成苦瓜脸。
褐色药汁顺着唇角往下淌,被他用银匙柄粗暴地刮回嘴里。
年奚:"唔......砒霜都没这么......"
宫远徵:"砒霜可比这甜。"
宫远徵突然捏住她鼻子,药碗倾斜的角度恰好能让汤药滑入喉头。
年奚挣扎时踢翻了暖手炉,银霜炭滚到少年玄色锦靴边,烫出缕缕青烟。
最后一滴药汁见底时,年奚眼角沁出泪花,粉色舌尖不停呵气。
年奚:"要苦死了......"
话音未落,口中突然被塞进块琥珀色糖块。
桂花蜜香在齿间炸开,甜得她睁圆了杏眼。
宫远徵迅速缩回手,指尖残留的湿暖触感激得他后颈发麻。
他盯着少女鼓动的腮帮,发辫末梢的银铃随着她吮糖的动作轻颤。
宫远徵:"明日若再乱吃......"
年奚:"什么?"
年奚突然扑过来揪他袖口,不明所以,蜜糖黏糊糊的指尖蹭上玄铁护腕。
难道那冰酪有问题?
其实年奚吃完之后也怀疑,毕竟那股怪异的苦涩味儿在舌根留了很久都没有消散。
她足足吃了好几块蜜饯才压下去。
年奚:"你是不是在制新毒?"
年奚:"刚才是不是要我试毒呢?"
年奚:"我不会死吧?"
年奚:"你不会让我死的吧?"
年奚:"你可真狠心啊..."
年奚小嘴巴巴说个不听,宫远徵觉得聒噪。
宫远徵:"再说就毒哑你。"
宫远徵甩开她的手,却将装蜜饯的锡罐重重搁在床头。
罐身还带着他怀中的体温,雕着昙花的银盖映出少女欢喜的眉眼。
年奚抱着糖罐缩回锦被,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
年奚:"阿徵喂的蜜糖特别甜。"
被褥下传来窸窣声,她忽然递出块糖。
年奚:"你尝尝?"
宫远徵倒退半步撞翻药箱,各色瓷瓶叮铃哐啷滚了满地。
他盯着她指尖颤巍巍的糖块?
窗外风雪骤然大作,卷着碎雪扑灭了两盏烛火。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咀嚼声,年奚含着糖含糊道。
年奚:"我父兄试新茶时,总要我尝第一口甜。"
她突然轻笑。
年奚:"原来阿徵也怕苦。"
宫远徵摸黑而去时,耳尖的热度融化了肩头落雪。
回廊尽头的药仆看见他边走边扯腰间暗器囊,往日阴鸷的眉眼浸在月色里,竟显出几分恼羞成怒的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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