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动,他看见少女惊惶抬头时,发间银蝶坠落的珍珠正滚到自己靴边。
年奚从他身后追了上来。
年奚:"徵公子!"
年奚提着裙裾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发间金蝶步摇差点撞到木桩。
宫远徵反手甩出三枚银镖,钉住她翻飞的披帛下摆,年奚却顺势向他扑过来。
年奚:"哎呦!"
宫远徵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接住年奚后立刻又如碰了毒物一般将她推开。
但怀里却多出了一份合婚庚帖。
再抬眼,年奚正露出得逞的笑。
宫远徵感觉自己被耍,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年奚:"公子可要把婚帖收好啦。"
药庐檐角风铎撞碎夕阳,下一秒,宫远徵正要将合婚庚帖扔进淬毒的炉火。
靛蓝火焰刚舔上金线绣纹,门外突然卷进鹅黄色的风。
年奚:"徵公子这是做什么?!"
年奚:"这个可不能烧。"
她鼻尖还沾着蹭的墙灰,眼睛却亮得像淬火的星子。
年奚:"长老说要夫妻各持一份才能白头偕老呢。"
宫远徵戴着银丝手套的指尖按住庚帖边缘。
宫远徵:"是吗?可我向来不守宫门的规矩。"
婚帖被他丢进火堆,燃烧成一堆灰烬。
年奚皱了皱眉,只是暗道眼前这人明明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怎么如此阴郁狠厉。
不过本来那合婚帖本来就是走个形式,也不怎么重要。
烧了就烧了吧。
至于什么白头偕老,听着就是宫门那群老头哄人的。
年奚:"哦对了,公子既然不喜欢吃甜的,我还带了苦参茶!"
年奚突然从腰间解下缠枝莲纹的锡罐,浓苦药香瞬间冲淡了空气中的腥甜。
年奚:"江州药农说这个最解......"
宫远徵:"解不了你脑子里的蠢气。"
年奚没想到宫远徵竟然说她蠢,真是一点君子气度都没有!白长这么好看一张脸了!
宫远徵暗器囊里忽然蹿出条碧绿小蛇。
宫远徵:"再聒噪就让竹叶青咬断你的舌头。"
年奚却凑近观察蛇鳞,温热呼吸拂过他手背。
年奚:"哇,它眼睛比徵公子药庐的翡翠盏还透亮。"
说着突然用两根手指捏住蛇七寸。
年奚:"这小家伙该喂点雄黄酒了。"
宫远徵瞳孔猛地收缩——少女袖口滑落的翡翠镯正映着蛇瞳,衬得她狡黠的笑靥宛如山野精怪。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腰间银铃撞在药柜铜锁上,震落簌簌毒粉。
宫远徵:"谁准你碰我的蛇?"
年奚:"那谁准你扔我的庚帖?"
年奚把挣扎的小蛇绕在他腕间银铃上。
年奚:"往后七十年都要相对,徵公子不如早些习惯?"
哼,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暮色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睫毛上洒金,宫远徵惊觉自己竟被逼到药柜角落。
少女鹅黄衫子染着霞光,像团跳动的火苗灼着他常年苍白的皮肤。
看得他晃神。
他忽然扯过案上墨狐裘裹住她,恶声恶气道。
宫远徵:"穿这么薄是想染风寒讹诈徵宫?"
年奚:"宫远徵。"
年奚从绒毛里探出脑袋,鼻尖蹭过他一缕银发辫。
年奚:"我叫你阿徵好不好?"
少年浑身剧震,腕间银铃炸响如骤雨。
二十年无人唤过的乳名混着药香在喉头翻滚,他看见少女亮晶晶眸中映着的自己。
心跳如鼓。
宫远徵:"滚出去。"
这次的低吼带着砂砾般的哑。
宫远徵耳尖蓦地泛起血色,腰间暗器囊突然爆开团团紫雾。
年奚在毒雾弥漫前被人推出药庐,朱漆门扉擦着她鼻尖重重合拢。
她摸着尚有他体温的墨狐裘,对着门缝里晃动的银铃脆生生喊道。
年奚:"明日辰时我来送苦参茶!"
门内传来瓷瓶碎裂的声响,檐角风铎应和般叮咚摇晃。
宫远徵背靠药柜缓缓滑坐在地,少女怀中的杏花香还萦绕在鼻尖。
腕间竹叶青讨好地蹭他指尖,被他用银针钉在药柜上嘶嘶吐信。
宫远徵:"再让她近身,"
少年染毒的指尖轻点蛇头。
宫远徵:"就拿你试新炼的化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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