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见钟情”

在榆阳大四那年，他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如今变得沉稳内敛，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邃。除了在父母面前，他鲜少展露笑容。然而，每当与家人相聚时，那温暖的笑容便会重新绽放在他的脸上，宛如昔日苏雪给予他的那份纯净而明媚的感觉。幸运的是，榆父榆母并未察觉到儿子内心深处的变化，只以为是成长带来的转变。见他依然能够开怀大笑，二老心中满是欣慰。毕竟，孩子的幸福就是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

在从宠物店返回学校的途中，榆阳正沿着熟悉的街道前行。此时，宠物店已交由苏母照看。忽然，一个染着白色长发的女孩宛如从梦境中翩然而至，出现在他面前。她一头秀发自然垂落，身着浅蓝色长裙，外搭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外套，再配上一条白色的围巾，恰似冬日里的一抹灵动雪景。那张素颜的脸庞，却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丽，红色的眼眸凝视着榆阳，脸颊泛红，似是寒冷所致，又像是因害羞而起。榆阳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这不正是朋友曾经提及的那位宛如女神般的女孩——许灼吗？然而，榆阳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见她久久未语，他开了口：“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让一下呢？我的朋友还在等着我。”榆阳的声音磁性低沉，本应充满魅力，但此刻话语中的疏离感却如同寒冬的冷风，让人不禁打个寒颤。许灼听着榆阳的声音，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她强忍下心中的紧张，礼貌地问道：“请问榆阳同学……你有没有女朋友啊？”这一问，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在寂静的街头显得尤为突兀。榆阳沉默了一秒，冷漠地说：“许同学，我有没有女朋友好像不关你的事吧？”话音刚落，许灼只觉得一阵失神。她想过可能会被拒绝，可从未想过连开口的机会都如此短暂。一种深深的懊悔涌上心头，她想转身离开，却又想起室友在后面默默的支持和教室里那道鼓励的目光……这一刻，空气中仿佛凝结了无声的对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更远了。

许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勇气都汇聚于胸腔之中。她抬起眼眸，那目光炽热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又诚挚得像清澈见底的溪流，直直地望向榆阳。“你好，榆阳同学。我是许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灼’。”她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轻轻荡漾开来。“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你。还记得那时在宠物店中吗？你怀抱着一只布偶猫，宛如一位温柔的守护者。阳光轻柔地洒落在你身上，每一道光线都像是上天特意为你绘制的金边，那一瞬间，你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美得令人心醉，仿若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静止，只留下你在我心中的投影。”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带上了一抹忧伤，那忧伤如同秋风拂过落叶般凄凉，却又有着难以言说的哀婉。“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另一个人，她离开了，可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却始终无人能及……我不明白，她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你还是无法忘怀，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丝机会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沉重而又饱含深情。“无论我怎样努力制造偶遇，不管我怎样尝试引起你的注意，你却从未正眼看过我一眼。”说到此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那泪珠晶莹剔透，宛如断了线的珍珠，每一颗都映照着她内心的痛苦与绝望。“我多么渴望你能正眼看我一眼啊，哪怕只有一瞬也好。”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兽，“我不奢求你会爱上我，只是希望你能稍稍施舍一点注意力给我，好不好？能不能试着给予我一点点喜欢，哪怕只是一点点，我想体验一下被你喜欢的感觉是怎样的……”这番话里满是对榆阳的爱慕与无奈的心酸，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才说出，又像是在黑暗中发出的微弱呼喊，盼望着一丝回应的曙光。

榆阳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面前泣不成声的许灼。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如同细碎的珠玉，在空气中散落。他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旁人难以窥探他此刻的思绪。良久，榆阳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份寂静。“别哭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轻柔地为许灼擦拭着眼泪，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我没有喜欢的人。”许灼愣住了，眼中满是错愕与惊讶，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坦诚。“我可以试着喜欢你，但是……”榆阳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却依旧清晰地传入许灼耳中。喜悦如同潮水一般在许灼眼中泛起，她急切地追问：“但是什么？”每一根神经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榆阳直视着她的眼睛，那目光坚定而认真，“我这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有些冷淡。和我相处，可能会让你觉得太过清冷孤寂，这是我必须提前告诉你的话。”还未等许灼回应，她眼中的泪珠尚未干涸，便已紧紧拉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又无比坚定，“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不在意，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可以吗？”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凝重而温暖。

榆阳微微一怔，许灼突如其来的拉手动作令他猝不及防。他的视线急忙移开，声音里夹杂着慌乱与克制：“嗯……但、但你先松开我的手……”话音未落，耳尖已悄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许灼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仿若被火燎了一般猛地松开手，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结结巴巴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终，她只觉得无地自容，转身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快跑开了。榆阳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脸上原本温和的表情渐渐敛去。此时的他，与刚才判若两人，清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梅。他默默伫立着，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确实该放下了……”他轻叹一声，低喃着，那声音温柔而深沉，恰似从古书里走出的书生，温文尔雅间透着几分离索，“这么久了呀……”

少年继续前行，寒风呼啸而过。榆阳的发丝被吹得凌乱飞扬，却意外地勾勒出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平添几分不羁的魅力。路过的女生们不禁频频回首张望，然而榆阳仿佛对外界的注视浑然不觉，只是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机，指尖飞快地滑动屏幕，回复着朋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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