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瘫当班长——离大谱

“啥？你们班主任上晚自习的时候，让蔚思雨当班长？”

郑繁玉的男高音差点把宿舍刚装修的楼顶掀翻。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回趟家拿个东西，这世界就变化这么多了。蔚思雨那个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平均说话不超过十个字的面瘫能当班长？他们班主任干嘛，虐待面瘫？

许亦祾扑过去捂上郑繁玉的嘴，脸上虽然很严肃，话语中却透着笑意：“小声点，你想被揍吗？我跟你说他一个晚自习都臭着脸，超级吓人。我看的可清楚了。你别往枪杆子上撞。”

虽然知道蔚思雨不会这么做，但郑繁玉的脑海里还是不自觉浮现蔚思雨冷着张脸，追杀他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他可不想在人生最美丽的时候，感受死的感觉。 郑繁玉决定珍爱生命，换个话题。他歪在许亦祾床铺的梯子上问：“哥，你怎么看他脸那么清楚？他不是坐在讲台上吗？”

许亦祾睡在上铺，由于他来的比较晚，下铺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

他坐在床边，两腿悬在半空，时不时晃一下。他听着下面人的疑问，晃动的腿停住了，半响没说话。下面的人还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个答案。

“因为他是副班长。”

不等许亦祾张嘴，门口就有个声音帮他回答了。

“蔚思雨！”

许亦祾见被拆台，恼羞成怒，气的抓起一旁的枕头，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走进寝室的蔚思雨，眉毛皱成一团，嘴上埋怨道：“还不是怪你！谁让你向班主任提我的？我在初中发过誓，以后在当班干部我就是傻*的！”

蔚思雨将洗漱用品整齐摆好，然后单手接住直冲他面门飞来的枕头说：“因为你笑的最欢。”

“公报私仇！”

“你自己挖的坑。”

郑繁玉看着互怼的两人，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我怎么感觉，我被好兄弟给无视了呢？

吴忠这时端着牙刷杯走进来。两位学霸还在互怼，但是他已经对眼前两位学霸的吵架习以为常。虽然习以为常，但是还是有些疑惑。他们都吵一个晚自习了，不累吗？

郑繁玉有些自来熟，他余光瞧见吴忠进来了，虽然不熟但还是凑过去，做贼似的凑在吴忠耳边问：“他们到底怎么了？祾哥怎么当上副班长了？”

吴忠也是自来熟，不仅自来熟还是个话唠。他见有人和他说话，兴致一下就上来了。

“就是我们班主任是教导主任，今晚上要开会，不能监督我们上晚自习，所以提前选班长，许哥提议年级第一当班长。蔚哥不想当，但是他不善言辞，想推可是不知道怎么说。老芮，也就是我们班主任就让他当了，然后……”

“我知道，公报私仇了。他特别记仇，这我知道。”郑繁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确实是他祾哥和蔚思雨能干出来的事。吴忠感到惊讶，问：“你怎么知道？你之前认识蔚哥？”郑繁玉闻言顿了顿，思考了一分钟，觉得还是告诉吴忠比较好，免得他胡思乱想 。“他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哇，这么牛逼？做蔚哥弟弟是不是特别自豪？”

“……”郑繁玉歪头瞧瞧还在和许亦祾互怼的人，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还好吧。”不等吴忠再说话，又道：“我困了，上床睡了。”

吴忠神经大条，没发觉他语气和先前不一样，看着他上床以为他真的困了，就没打扰他，自己也爬到上铺躺下了。

郑繁玉躺在床上面朝墙，脑子里不停回响自己刚才说的答案。

还好吧…他确实还好。

郑繁玉烦躁的拽拽被子，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视线，眼前黑黑的一片，脑子里却是亮亮的，没有一点睡意，他想想点东西哄自己睡觉。不知怎么，就回想到了他第一次见蔚音她们的场景。

他现在还清楚记得蔚音带着蔚思雨第一次来他家的场景。那时的他才7岁，蔚思雨也是7岁。

蔚音穿着淡蓝色长裙，笑的很温柔。郑繁玉几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接受了她以后会是他妈妈的事实。

但这不代表他能同样接受蔚思雨。

那时候的蔚思雨就冷着张脸，一副“世界上所有人欠他一百万”的表情。

小孩子喜欢热情的可爱的东西，郑繁玉不是例外。他一看见蔚思雨就觉得，这个面瘫好可怕，然后哭了，郑海见他哭了连忙把他抱起来，蔚音也走过去哄他。

小小的面瘫有些意外，直接愣在原地。他可能没想到会把他弄哭。过了一会，蔚思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哇哇大哭的郑繁玉。

“别哭了。”

声音奶奶的，语气却冷冰冰的，没有情感，好似一个机器人。蔚音皱皱眉，却没说什么。

小小的 哭包接过糖，慢慢止住了眼泪。因为这颗糖，心里也再不抗拒这个冷冰冰的哥哥。

小孩子都是这样，谁给他糖他就喜欢谁。

以后的日子，蔚思雨和他相处的很和谐。郑繁玉觉得他除了领地意识很强和臭脸以外，其他都还行。不过因为蔚思雨的那张臭脸，郑繁玉在上六年级后很少和他说话。两人的关系从六年级后一直都很像熟悉的陌生人。

但是总体来说，当蔚思雨的弟弟还不错。

郑繁玉闭眼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一会 睡虫爬上他的眼睛。

寝室很快响起两声均匀的呼吸声，混着空调的嗡嗡声，意外和谐。

再回望那两个冤家，他们已经不吵了。准确来说是许亦祾自知理亏，没理再吵，而蔚思雨在等许亦祾说话。

“行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许亦祾收回腿，扯过毛毯盖在自己身上，懒懒的说：“你回自己床铺吧，别杵这杵着了。对了，顺便关一下灯。”蔚思雨奇怪的瞥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说：“我床铺在你下面。”

“……哦，我忘了这是四人间。那也麻烦你关一下灯，谢谢。”声音欠欠的，让人想打他。

“……”

许亦祾头一挨枕头，困意就占领了他的脑袋，不一会就睡着了。

因为睡的快，自然就没听到蔚思雨关灯时对他说的“晚安”。

不过，风还是充当了回好人，它从窗户缝钻进来，轻轻柔柔的托着那句晚安，送进了上铺人的耳朵里 。

于是，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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