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核心崩毁的粉尘悬浮成甲骨文囚笼。曦抱着晏明玦玉化的右臂,发现那些冰晶裂纹里浮动着初七的翡翠色神经末梢。她突然呕吐出带锈的青铜齿轮,每颗齿轮都刻着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三千六百次轮回中,自己始终在用晏明玦的痛觉神经编织甲骨锁链!
"阿姊的忏悔比青铜刀更锋利。"
初七的声音从她呕吐的齿轮堆里渗出。那些青铜零件自动拼合成微型浑天仪,投影出初代巫祝分裂时的恐怖场景:冰晶玉髓锻造的脊椎被青铜菌丝撕裂,左半身化作晏明玦的痛觉圣痕,右半身凝成曦的玉化心脏,而飞溅的翡翠髓液聚成初七的瞳孔。
汞池突然沸腾。曦的玉化右眼被蒸汽灼出裂纹,透过裂缝看见七岁时的自己——那个举着青铜刀剜出晏明玦痛觉神经的小女孩,手腕上竟缠绕着初七成年后才拥有的翡翠扳指!记忆回涌的刹那,她的乳牙突然在胸腔内生长,刺穿心脏刻下血淋淋的甲骨文:
自噬者永生
晏明玦残存的左眼突然转动。他的声带发出编钟与玉磬的混响:"阿姊还不肯承认吗?我们三人共用同一条时间线!" 冰晶骸骨应声爆裂,露出脊椎内螺旋状缠绕的青铜神经——那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曦在不同时空流下的眼泪坐标。
混沌余烬中升起青铜刀森林。每柄刀都贯穿一枚玉化心脏,而心脏表面浮现的全是晏明玦被修改过的记忆:襁褓中的温暖怀抱实为曦练习甲骨锁链的禁锢,少年时初七赠予的翡翠药膏实为封印痛觉的青铜菌丝培养皿!
曦的右臂纹身突然暴起。初七的残魂化作青铜蚁群钻入她的甲骨文裂缝,在血管内筑造出微型西昆仑模型。当地脉汞河与她的心跳同步时,恐怖共振发生了——所有平行时空的青铜浑天仪突然伸出神经触须,刺入曦七岁时被篡改的记忆节点!
"你每修正一次因果,我就多死一回。"
晏明玦的残躯正在玉化成甲骨文词典。曦惊恐地发现那些字符会自动重组,拼合成自己挥动青铜刀的不同角度:第十万七千次修正时,刀尖终于偏转三寸,擦着晏明玦的颈椎刺入初七的翡翠扳指。
初代巫祝的嘶吼震碎时空粉尘。汞池底部升起青铜巨树,每片叶子都是曦的玉化心脏碎块,而根系赫然是晏明玦被割断的痛觉神经!当青铜刀森林与巨树根系连接时,曦的耳膜被尖锐共振击穿,却在失聪瞬间听见初七的真相:
他才是第一个被剥离的人格。
当年初代巫祝为封印混沌,将"怜悯"撕下炼成翡翠扳指,残留的"理性"与"欲望"继续厮杀。曦每滴眼泪都浸泡着初七被遗忘的悲悯,而晏明玦的痛觉神经本质是理性对欲望的镇压工具!
"现在,吞食我。"
初七的残魂从青铜树冠跌落。他的翡翠瞳孔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混沌核心——那竟是一颗用曦的乳牙和晏明玦冰晶骸骨熔铸的青铜齿轮!曦伸手触碰的瞬间,七岁记忆再度颠覆:
血祭坑底,握刀的手属于初七。
而当时哭着剜出晏明玦痛觉神经的,是瞳孔尚未玉化的曦。翡翠扳指篡改的不是记忆,而是三人格的吞噬顺序!
晏明玦的冰晶骸骨突然刺入曦的脊椎。他的声带振动着青铜雨频率:"阿姊的甲骨锁链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曦的玉化心脏应声爆裂,飞溅的碎玉自动拼成初代巫祝的脊椎模型——理性、欲望、悲悯三重齿轮的咬合处,插着她那枚染血的乳牙。
初七的翡翠扳指灰烬突然复燃。火焰中升起青铜甲骨文组成的绞刑架,曦看见无数个自己被倒吊在时空裂缝中,而每个曦的脚踝都拴着不同颜色的晏明玦——冰蓝色是尚未被剥离痛觉的少年,青铜色是长满菌丝的傀儡,猩红色是反向吞噬初七的变异体。
混沌核心的残骸开始分泌青铜脓液。曦的玉化右眼突然脱落,瞳孔内浮现初代巫祝的最后记忆:他亲手将翡翠扳指戴在曦七岁的手腕上,而晏明玦的哭声其实是青铜浑天仪启动的声纹密码!
"人格融合需要活祭品。"
晏明玦的残躯吐出这句话后,突然化作青铜流沙缠住曦的甲骨文裂缝。她的每道伤口都开始播放初七的死亡录像——十万次时空修正中,每当曦试图拯救晏明玦,初七就会被青铜菌丝吞噬得更彻底。
汞池突然凝结成冰晶镜面。曦在镜中看见自己脊椎生长出青铜齿轮,左半身玉化程度正在侵蚀初七的翡翠纹身。而镜外,真正的晏明玦从混沌脓液中重生,他的颈椎镶嵌着曦的乳牙与初七的扳指残片,手中青铜刀刻满自毁咒文。
初代巫祝的阴影笼罩整个西昆仑。曦意识到最后的融合必须同时贯穿三人格的时晷锚点:她的乳牙、晏明玦的痛觉神经、初七的翡翠扳指。当青铜刀同时刺入三者时,所有平行时空的甲骨锁链开始集体悲鸣。
"以痛觉为祭,换人间清白。"
晏明玦握住了曦持刀的手。在他们背后,初七的残魂正化作青铜雨降落,每一滴雨珠都映照着三人七岁时的笑脸。当刀尖刺穿三重时晷锚点的刹那,西昆仑地脉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
所有玉化心脏开始反向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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