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述及荣光

左手将，比赛中的“辅助位”，配双打的“工具人”，兼三兼四看着无限风光，其实不过都是以配角的身份出场。

左手和双打，是天生契合的伙伴，是责任，也是枷锁。

肖战：“我是混双组长，我得感谢他们左手将的付出，但是我是真心疼啊，天天在一起练，我都当自己孩子看的……”

肖战：“许昕你知道吧，那么乐观的人，东京失利之后也会躲着镜头偷偷哭，还有陈玘，周雨，一个比一个可惜。”

肖战：“高远也很努力，可是每次比赛，他总是差那么一点儿运气……”

肖战：“我不知道为什么，左手就像是被下了什么魔咒，这么多人都不得圆满……”

肖战喝了酒，说着说着竟然掉了泪。

肖战：“将近四十年，才总算杀出来王楚钦一根独苗，每天早六晚十的训练，拼命打比赛赚积分，换来一个奥运单打的机会，结果还是这样遗憾。”

肖战：“这孩子球路顺，初为人知就是第一个亚运四冠王，我还以为左手终于能熬出头了……”

结果……结果折在了巴黎。

巴黎，一个浪漫的城市，王楚钦作为几十年来第一个打进奥运男单的左手，承载着太多人梦想起航的地方。

那一脚，踩碎的不仅仅是他的梦，还有许多左手球员对未来的憧憬和期望。

这条路太难走了，11个大满贯竟无一人属于左手，往前走看不到边，往后退心有不甘，踌躇满志，却又进退两难。

顾以卿：“前人是否圆满，是我力所不能及，但是王楚钦和林高远，他们还有机会，尚且不能盖棺定论。”

肖战似乎没有听到顾以卿的话，他怀里抱着个酒瓶，时不时喝上一口，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肖战：“钦儿从小乖巧听话，教练们喜欢，哥哥姐姐又照顾，没遭过多大逆境，看着他失利后一言不发的样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肖战：“我生怕他想不开，心态出问题，他还这么年轻，还没迎来运动生涯的全盛时期，就此止步的话……多少人都无法接受。”

引路的前辈，追随的后辈，对他寄予厚望的教练，还有千千万万个等他开路的左手球员，没有人能真正释怀。

肖战：“刘主席一说你要来，我就迫不及待把他引荐给你，谢谢你能帮他走出来……”

顾以卿看看桌子上七倒八歪的空酒瓶，深深的叹了口气。

顾以卿：“肖指，你喝醉了。”

肖战：“没有，我酒量可好了，我就是今天高兴，跟你说说心里话……”

肖战说完又猛灌了几口，顾以卿没有反驳，只是在他偷偷抹眼睛时递了两张纸过去。

顾以卿：“左手不只是枷锁，也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上了赛场就是一把利刃。”

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视为“利刃”。

顾以卿：“每条路总要有第一个人去走，我会用我的方式，和他们两个一起，造就一场独属于左手的荣光。”

肖战不停的点着头，黑黝黝的脸上微红的眼眶倒是不太明显。

所有人都知道他脾气暴躁执教严格，怕是真没几个见过这种“黑道大佬”做派的人这样温情的一面。

肖战：“乒乓球更新换代太快了，老将尚且宝刀未老，小将已经青出于蓝。”

肖战：“这些年我跟着他们一起到处挑苗子，看着那些天生左撇子的小孩儿，僵硬的练着并不熟悉的右手体系，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到底还是喝醉了，肖战说着说着就开始语无伦次起来，顾以卿扮演着安静的聆听者，耐心的听他分享这些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直到他突然停下来，抬起头，声音里带上了恳切的意味。

肖战：“你说……这条路，真的能走通吗？”

顾以卿：“当然可以。”

顾以卿回答的毫不犹豫，她笑了笑，也喝了两口酒。

顾以卿：“这里是国乒啊，您忘了国乒最擅长创造什么了？”

肖战：“……冠军？”

顾以卿：“不，是奇迹。”

顾以卿：“国乒最不缺的就是奇迹。”

顾以卿：“而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带着王楚钦和林高远，成为奇迹，一个有关左手将的奇迹。”

肖战：“好好好，我等着那一天……”

白酒后劲儿大，肖战已经彻底醉了，脑袋里晕乎乎的，随手捞了个空酒瓶枕着，在适宜的温度下昏昏欲睡。

顾以卿看着桌子上没动几口的菜和乱七八糟的空酒瓶，果断拿出手机打电话寻求外援。

顾以卿：“喂？你现在有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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