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黎明前的风暴

沈佳怡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沙发上，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她抬头望着沈文龙，眼神里满是悲戚与绝望，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近乎呢喃地再次哀求：“文龙，好弟弟，你就听姐的话，别去蹚这浑水了好不好？缅甸那地方的人都是什么德行，你我都清楚，他们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畜生！你单枪匹马去，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啊？”

沈文龙眉头紧皱，内心痛苦挣扎，可复仇的火焰烧得正旺。他蹲下身，握住姐姐的手，轻声却坚定地说：“姐，我懂你的担心，可这仇我不报，我活着还有啥意义？爸妈走得冤，你也因为那些混蛋遭了那么多罪，我要是忍了，我他妈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沈佳怡一把甩开他的手，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哭喊道：“你瞧得起自己又能怎么样？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报仇？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奶奶交代啊？你个傻小子，就不能清醒点吗？”她双手捂住脸，哭得肝肠寸断。

沈文龙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深吸一口气说：“姐，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对付坏人，我有自己的办法。我不会莽撞行事，我会小心再小心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佳怡猛地站起身，冲到沈文龙面前，手指着他的鼻子，哭骂道：“相信你？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去白白送死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兵王？特种兵？那些王八蛋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你怎么斗得过他们！”她气得浑身发抖，泪水糊满了脸颊。

沈文龙看着失控的姐姐，眼眶泛红，他再次将姐姐拥入怀中，轻声安抚：“姐，冷静点。我不是冲动，这事儿我谋划很久了。我有把握全身而退，等我把黑鲨组织的老巢端了，回来咱姐弟俩好好生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沈佳怡在他怀里挣扎着，哭着说：“你别安慰我了，你这就是去冒险！你要是真出了事，我后半辈子怎么过啊？文龙，算姐求你了，别去了，咱好好活着不行吗？”她的声音已经沙哑，满是疲惫与无助。

沈文龙轻轻拍着姐姐的背，如同小时候哄她入睡一般，低声说道：“姐，你别担心了。我要是连这点事儿都办不成，还算什么男人？你在家好好等我，等我回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沈佳怡知道弟弟心意已决，她无力地靠在沈文龙身上，喃喃道：“文龙，你一定要答应姐，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好吗？”

沈文龙重重地点点头，“姐，你放心，我答应你。” 此时，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沈佳怡偶尔的抽噎声，以及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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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沈文龙坚毅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林若曦家走去。

刚到门口，还没等他抬手敲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林若曦那焦急又担忧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一把拉住沈文龙，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文龙，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沈文龙轻轻点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走进屋内。只见岳父林伟和岳母刘敏华都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

林伟看到沈文龙进来，缓缓站起身，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信任：“文龙啊，我知道你这孩子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这事儿，我理解你。你爸，那是我过命的兄弟，他遭此横祸，我心里也不好受。”

沈文龙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我爸在世的时候，常跟我说，您对他就像亲兄弟一样。如今，我一定要为他和我姐讨回公道。”

刘敏华在一旁抹着眼泪，心疼地说：“文龙啊，你这一去，我们都担心呐。可我们也知道，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你去了，一定要小心啊！”

林若曦紧紧抓着沈文龙的胳膊，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文龙，我真的好害怕，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沈文龙轻轻为她擦去眼泪，温柔地说：“若曦，你别担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等我解决了那帮混蛋，咱们就好好过日子。”

林伟看着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文龙，我相信你。你爸当年那一身正气，都传给你了。黑鲨组织这帮狗东西，坏事做尽，早该有人收拾他们了。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就盼着你能顺顺利利的，把他们一网打尽！”

沈文龙用力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叔，您放心！我不会给我爸丢脸，也不会让你们失望。我既然决定了，就一定会做到。”

刘敏华走上前，递给沈文龙一个小包裹：“文龙，这是一些我和若曦给你买的药和衣服，路上带着。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要顾好。”

沈文龙接过包裹，心中满是感动：“谢谢妈，谢谢爸，谢谢若曦。”

林若曦拉着沈文龙的手，不舍地说：“文龙，你每天都要给我报平安，好不好？要是联系不上你，我真的会急疯的。”

沈文龙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疼地说：“好，我每天都给你发消息。你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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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门口，阳光洒下一片金黄。沈文龙和林若曦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即将离别的哀愁。亲奶奶站在一旁，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欣慰与不舍，混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的乖孙啊，今天能看到你成家，奶奶这心里头高兴。可你这马上又要去干那危险事儿，奶奶咋能放心得下哟！”奶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文龙的脸，声音里满是担忧。

沈文龙微微弯下腰，握住奶奶的手，轻声安慰：“奶奶，您别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回来好好孝顺您。”

林伟和刘敏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林伟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沈文龙的肩膀，“文龙，今天你和若曦领证订婚，之前就说过了，你就是我林伟的亲儿子。这一去，你万事小心，家里有我们，你放心。”

刘敏华则拉着林若曦的手，忍不住抹起泪来，“若曦啊，文龙这孩子好，可这事儿太危险了。你俩刚订婚，就要面临分别，妈这心里难受啊。”

林若曦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妈，我知道。可文龙他有他的责任，我支持他。”说着，她紧紧握住沈文龙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沈佳怡看着这一幕，心里既为弟弟高兴，又无比担心。“文龙，你一定要答应姐，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回来。你要是有个好歹，姐也不活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沈文龙看着姐姐，眼眶泛红，“姐，你别这么说。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奶奶。”

这时，林若曦抬起头，看着沈文龙，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深情。“文龙，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

沈文龙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心中一阵感动。他轻轻捧起林若曦的脸，温柔地说：“若曦，你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我一定会回来，回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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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未明，暗沉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也在为这场离别而哀伤。机场边，冷风呼啸着刮过，吹得众人的衣角猎猎作响。沈文龙的所有亲人都早早赶来，他们的神情凝重，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林若曦紧紧依偎在沈文龙身旁，双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角，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她的眼眶早已哭得红肿，声音带着无尽的哽咽：“文龙，我真的好怕……”

话未说完，泪水又夺眶而出。

沈文龙心疼地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嘴唇颤抖着，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何尝舍得离开眼前这个深爱着的女人，可使命在肩，他别无选择。

沈佳怡站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文龙，你个混蛋！你要是敢死在外面，我饶不了你！”

她一边哭骂，一边用手捶打着沈文龙的肩膀，那每一下看似用力，实则满是心疼。

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干枯的手紧紧拉住沈文龙的手。“乖孙啊，奶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可一定要回来啊，奶奶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老人的声音颤抖，浑浊的双眼满是期盼。

林伟和刘敏华夫妇默默站在一旁，刘敏华不停地抹着眼泪，林伟则眉头紧锁，强忍着眼中的泪花，沉声道：“文龙，家里你别操心，你奶奶我们会照顾好。你自己万事小心，平安归来。”

沈文龙看着眼前的亲人，心中五味杂陈，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时，广播里传来登机的催促声。沈文龙和林若曦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与深情。林若曦踮起脚尖，微微仰头，沈文龙缓缓低下头，两人的嘴唇轻轻触碰在一起。这是他们的初吻，饱含着太多的眷恋、不舍与深情。周围的亲人看着这一幕，无不落泪。

这个吻，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分离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临。沈文龙轻轻推开林若曦，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情地说：“若曦，等我。”

林若曦用力地点点头，泣不成声：“我等你，我一直等你……”

沈文龙深吸一口气，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登机口走去。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他不敢回头，怕自己一旦回头，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而身后，亲人们的哭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空旷的机场边回荡，刺痛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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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龙缓缓走到窗边的座位，坐下后，目光透过那小小的圆形窗户，最后一次望向机场外的亲人们。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那样渺小，却又无比清晰地刻在他的心里。

林若曦单薄的身子在风中颤抖，双手捂着嘴，似乎在拼命压抑着哭声；沈佳怡紧紧抱着奶奶，奶奶的拐杖在地上微微晃动，仿佛也在为这离别而哀恸；林伟和刘敏华站在一旁，刘敏华泪流满面，林伟则默默扶着她，神色凝重。

飞机缓缓滑动，加速，而后猛地冲向云霄。地面上的一切逐渐模糊，亲人们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沈文龙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心中五味杂陈。

“妈的，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他在心里暗骂一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可我不能退缩啊，爸和姐的仇还没报，黑鲨那帮畜生，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想到惨死的父亲，他的双眼瞬间充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若曦……”他又不禁轻声呢喃。脑海中浮现出林若曦那满是泪痕的脸，她那无助又担忧的眼神，像一把尖锐的刀，一下下刺痛他的心。“媳妇，你一定要等我，我答应你会平安回去，咱们还要一起过好日子呢。”

一想到林若曦，他的心又变得柔软无比，可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愧疚和担忧。

“还有奶奶，年纪那么大了，要是我回不去，她可怎么活……”沈文龙心中一阵绞痛，自责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我怎么能这么自私，把这烂摊子留给他们。可我要是不去，爸和姐就白白死了，我他妈又算什么男人！”他在心中不断挣扎，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飞机在云层中平稳飞行，可沈文龙的内心却如暴风雨中的海面，波涛汹涌。他深知，前方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凶险和未知。

但为了亲人，为了正义，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过了几个多小时，他靠在飞机座椅上，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仿佛都成了他内心杂乱思绪的背景音。他望着窗外无垠的云海，可眼前却不断闪过亲人们的面容。

“这趟浑水，真他妈深不见底啊。”沈文龙咬着牙，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黑鲨那帮狗娘养的，势力盘根错节，不知道背后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我一个人，真能把他们连根拔起？”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就狠狠地甩了甩头，“放屁！老子要是怕了，还算个爷们儿吗？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一闯。”

想到林若曦，他的眼神又柔和下来，可紧接着又是一阵揪心的痛。“若曦啊，我这一去，你得多担惊受怕。万一我回不来……不行，不能这么想！我答应了她要回去娶她，要给她幸福的。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不能辜负她。”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林若曦的承诺，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她老人家可怎么承受得住？”沈文龙的眼眶再次湿润，“都怪我，没能早点保护好家人，让他们跟着我受苦。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奶奶安享晚年。”

还有姐姐沈佳怡，她一直像母亲一样照顾自己。“姐，以前都是你护着我，这次换我来为你报仇。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沈文龙的嘴角微微抽搐，脸上满是悲愤。

“我走了，家里就靠姐姐和爸妈照顾了。希望他们能帮我照顾好若曦和奶奶。”沈文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飞机继续平稳飞行，沈文龙的内心却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挣扎与抉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坚定的信念在他心中越发清晰。

“去他妈的困难，去他妈的危险。为了家人，为了若曦，这一战，我必须赢，也一定能赢！”沈文龙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飞机逐渐降低高度，机身微微颠簸，引擎的轰鸣声愈发沉重，仿佛也在为沈文龙即将踏入的未知境地发出警示。沈文龙望着窗外那逐渐清晰的陌生城市轮廓，心中五味杂陈，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已没有回头路。

“这就是老子要来拼命的地方了。”沈文龙咬着牙，低声咒骂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然与不甘。

他想起登机前亲人们那一张张满是担忧与不舍的脸，心中一阵刺痛。“奶奶、若曦、姐，还有岳父岳母，我要是真的回不去了，他们得多伤心……不行，绝对不行！”他双手用力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深知，一旦下了这飞机，就如同跳入了满是鲨鱼的血海，每一步都可能是万丈深渊。可一想到父亲和姐姐的冤屈，那股复仇的怒火又在心底熊熊燃烧。

“黑鲨的杂种们，你们给老子等着！我沈文龙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复仇的信念如同一把钢刀，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内心。

“我沈文龙来讨债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但同时，恐惧也如影随形。“万一搞不定他们，我就真的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再也抱不到若曦……”

这种恐惧并非源自对死亡的害怕，而是对失去亲人和爱人的深深恐惧。沈文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然而，他又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怕个屁！沈文龙，你是个爷们儿，这点事儿就把你吓住了？家人还等着你回去呢，你要是就这么怂了，算什么东西！”他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飞机的轮胎与跑道接触，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沈文龙深吸一口气，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象，在心中默默说道：“来吧，不管什么困难，老子都接着！我一定要活着回去，给家人一个交代！”

随着飞机缓缓停稳，他站起身，拿起行李，大步走向舱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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