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家人

好不容易，沈佳怡和林若曦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还处在狂怒状态的沈文龙拽开。

林若曦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双眼怒视着王青萍，大声斥责道：“你这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啊？这可是你亲生的孩子，你拍拍屁股走了这么多年，他们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妈的良心？”

王青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林若曦那充满愤怒和谴责的目光。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片刻后，她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丝底气，挺直了腰板，强装镇定地说：“你们懂什么？当年我也是没办法，我有我的苦衷……”

说着，她脸上露出一副无奈又委屈的神情，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沈佳怡听着母亲这冠冕堂皇的借口，气得浑身发抖。她满脸泪痕，质问道：“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你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爸爸走了，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你知道那些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有哪怕一天想起过我们吗？”

沈佳怡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怨恨。

沈文龙虽然被拉开了，但他的胸膛依旧剧烈地起伏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王青萍，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这么多年，我每天都盼着你能回来，哪怕只是看我们一眼。可你呢？今天居然还敢说你有苦衷？你的苦衷就是为了和这个洋鬼子在一起，对不对？”

周围的人群越围越多，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有的人面露同情，看着姐弟俩那悲愤的模样，不禁摇头叹息；有的人则一脸疑惑，交头接耳地猜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青萍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心里愈发慌乱起来，但她还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过错，继续狡辩道：“当年，你爸爸去世后，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我一个女人，根本没办法养活你们。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想着你们能自己照顾自己，我……我这才走的……”

林若曦一听，更加生气了，大声反驳道：“为了他们好？你这叫为了他们好？你知道这么多年他们受了多少欺负吗？你知道他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的自私找借口！沈姐白手起家她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创立了一个公司一个集团，文龙继承了沈叔的警告努力了多久才当上的支队长，你良心不痛吗？！”

沈佳怡看着母亲这副模样，心中满是悲凉。这么多年来，她无数次在梦中幻想与母亲重逢的场景，可如今真的见到了，却发现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母亲的冷漠、自私，让她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沈文龙则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没有这个母亲，他和姐姐也能过得很好……

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现场的争辩愈发激烈。林若曦气得双眼圆睁，她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王青萍，声音高亢且充满正义：“你还有脸找借口？这么多年，沈姐和文龙那可是天天都在惦记你！你呢？你倒好，在这儿跟个洋鬼子逍遥快活！”林若曦边说边用手指着躺在地上还哼哼唧唧的外国男人，眼神里满是不屑。

王青萍被林若曦怼得脸上一阵抽搐，她恼羞成怒，尖叫道：“你算哪根葱？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轮得到你在这儿多管闲事？我怎么过日子是我的自由！”

说罢，她还扬起下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和林若曦对视。

林若曦气得笑了出来，“自由？你所谓的自由就是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你这种人也配谈自由？文龙他们在最需要妈妈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现在居然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指责别人多管闲事！”林若曦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双手叉腰，毫不畏惧王青萍的无理取闹。

沈文龙在一旁，看着母亲那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气得破口大骂：“王青萍，我他妈今天算是看清你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盼着你能回来，能给我们一个温暖的家。可你呢？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贱货！为了这个洋鬼子，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沈文龙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愤怒与绝望交织的泪水。

沈佳怡则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她的哭声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凄凉。这么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可以如此绝情。

王青萍听着沈文龙的辱骂，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跺了跺脚，尖叫道：“你个败家儿子！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她边说边做出一副要冲上去打沈文龙的样子，却被一旁的外国男人拉住了。

那外国男人此时也缓过劲儿来，站起身来，用蹩脚的中文喊道：“你们都走开！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林若曦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指着王青萍和那外国男人，义正言辞地说：“你们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文龙和佳怡这么好的孩子，被你们害得这么惨。你们以为躲在这里，就能心安理得地过你们所谓的好日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林若曦的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洪钟一般，在人群中回荡。

周围的群众也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哪有这样当妈的！”

“太过分了，自己的孩子都不管！”

众人的指责声如潮水般向王青萍涌来，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显得格外狼狈。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你们懂什么？你们都给我闭嘴！”

可她的声音在众人的指责声中显得那么微弱，那么不堪一击……

就在场面陷入白热化，王青萍还在那胡搅蛮缠之时，突然，人群外传来一声洪亮的怒喝：“都他娘的在闹什么！”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林若曦的父亲林伟，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挤开人群走了进来。

林伟一看到现场这副场景，尤其是看到沈文龙姐弟俩那悲愤交加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他径直走到王青萍面前，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指着王青萍的鼻子就开骂：“你特么算什么玩意儿！老子都听了大半天了！你就是文龙佳怡的妈啊！身为亲妈，居然能狠心抛弃自己的孩子，你他娘的还是个人吗？你这心是铁打的，还是让他娘的狗给啃了？”

林伟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雷霆之势，震得王青萍脸色一阵惨白。

王青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骂给骂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嗫嚅着想要反驳：“你……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家的事儿……”

林伟根本不给她狡辩的机会，直接打断她的话，吼道：“我是谁？我他娘的告诉你，老子就是林若曦的爸！老子大名就叫林伟！沈文龙是我认定的女婿，在我眼里，他就是我亲儿子！沈佳怡也是我亲闺女！你这么多年对他们不管不顾，今天还敢在这儿撒泼耍赖，你他娘的要点脸不？”

沈文龙和沈佳怡听到林伟这话，心中皆是一暖。沈文龙原本愤怒绝望的眼神里，此刻涌起了一丝感动。沈佳怡则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林伟，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周围的群众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骂得好啊！这种人就该骂！”

“林老爷子霸气！”

叫好声此起彼伏，大家都被林伟这一番正义凛然的话给震撼到了。

林伟扫视了一圈众人，又把目光落在王青萍身上，冷冷地说：“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母亲。从今天起，文龙和佳怡有我罩着，你要是再敢对他们不好，或者来骚扰他们，我绝对饶不了你！”

说罢，他走到沈文龙和沈佳怡身边，拍了拍沈文龙的肩膀，温和地说：“儿子，别怕，以后有我呢。”又看向沈佳怡，“闺女啊，别伤心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王青萍被林伟这一连串的操作给弄懵了，站在原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外国男人在一旁，看着这气势汹汹的林伟，也吓得不敢吱声，拉着王青萍的胳膊，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林若曦看着父亲，眼中满是骄傲与自豪。她走到父亲身边，挽着父亲的胳膊，说：“爸，你来得太及时了。”

林伟笑着摸了摸林若曦的头，“闺女，这事儿我能不管吗？咱不能看着文龙和佳怡受欺负。”

人群渐渐散去，可大家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沈文龙姐弟俩和林若曦一家站在一起，此刻的他们，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了来自林伟的温暖和支持，仿佛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个坚实的依靠……

林伟这边刚处理完现场这一摊子事儿，就赶忙掏出手机给媳妇刘敏华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大声嚷嚷：“敏华，你赶紧出来！咱这儿出了点事儿。文龙他们家这情况，你也知道。现在我把事儿给挑明了，你赶紧来，咱一起去文龙家，买点东西，好好聚聚。”

电话那头刘敏华应了一声，林伟便挂了电话，转头就去市场自掏腰包买了不少新鲜食材，鸡鸭鱼肉、蔬菜水果，满满当当装了好几袋子。

没过多久，刘敏华匆匆赶来。林伟把情况简单跟她一说，刘敏华也是个热心肠，一听这事儿，直埋怨林伟不早点叫她。老两口领着林若曦、沈文龙和沈佳怡，一行人朝着沈文龙家走去。

到了沈文龙家，沈奶奶听到动静，颤颤巍巍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林伟一看到沈奶奶，眼眶瞬间红了。他赶忙上前，几步走到沈奶奶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老婶子，我是林伟啊，建国的老战友！这么多年，您受苦了！”

沈奶奶先是一愣，眼睛眯缝着仔细瞧了瞧，这才认出眼前的林伟，激动得双手直哆嗦：“哎呀，是小林啊！我就说看着眼熟呢。这么多年没见，你咋还跟个愣头青似的，咋就跪下了呢，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林伟。

林伟站起身来，紧紧握住沈奶奶的手，声音洪亮又带着深情：“老婶子，这么多年，您一个人拉扯俩孩子，不容易啊！建国走得早，我这个当兄弟的，这么久才来看您，对不住您啊！”

沈奶奶眼眶也红了，拍了拍林伟的手：“小林啊，别这么说。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一直惦记着我们。孩子们能有你这样的长辈，是他们的福气。”

刘敏华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场面，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她走上前，笑着对沈奶奶说：“老婶子，我是林伟的媳妇刘敏华。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可得多注意身体，有啥事儿，尽管跟我们说。”

沈奶奶看着刘敏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好，好啊！都是好孩子。”

林若曦挽着沈佳怡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奶奶，您看，以后我就是您亲孙女啦，我会和文龙一起好好孝顺您的。”

沈佳怡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点了点头：“嗯，奶奶，以后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沈文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感动。他走到林伟和刘敏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叔叔阿姨，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能把我和姐姐当成一家人。”

林伟哈哈一笑，拍了拍沈文龙的肩膀：“傻小子，谢啥！还叫叔姨呢？！叫爸妈才对！从今天起，咱就是一家人。走，咱先进屋，今天我亲自下厨，给大家露一手！”

众人说笑着，簇拥着沈奶奶进了屋，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一扫之前的阴霾，处处洋溢着温馨的气息……

众人进了屋，这氛围啊，热乎得就跟一家人似的，哪还有半点亲家初见的生分。沈文龙和沈佳怡忙着给大家倒水，嘴里还习惯性地喊着：“叔，姨，喝水。”

林伟一听，眼睛一瞪，佯装生气地笑骂道：“嘿！我说你们俩孩子，咋还改不过来呢？都一家人了，还叫叔叫姨，得叫爸妈！这改口费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难不成还得我求着你们叫啊？”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在手里扬了扬。

沈文龙和沈佳怡先是一愣，脸上瞬间泛起红晕。沈佳怡有些羞涩地看了看沈文龙，又瞧了瞧林伟和刘敏华，小声地喊了句：“爸，妈。”

声音虽不大，可那股子亲昵劲儿，就像蜜一样，甜到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坎里。

林伟咧着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忙把红包塞到沈佳怡手里，“哎！乖闺女，这就对了嘛！以后啊，有啥事儿就跟爸妈说，别客气。”

沈文龙也跟着喊了声：“爸，妈。”

林伟同样把另一个红包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啊，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有啥困难，尽管开口，爸给你兜底！”

刘敏华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欣慰，笑着对沈奶奶说：“老婶子，您瞧这俩孩子，多懂事啊！以后咱们这一大家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沈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是是是，看到孩子们这样，我这心里啊，比吃了蜜还甜。”

这时，林若曦也凑了过来，挽着沈佳怡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姐，以后咱俩就是亲姐妹啦，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沈佳怡轻轻点了点林若曦的鼻子，“就你嘴甜。”

林伟一拍大腿，说道：“行了，咱也别光在这儿聊天了。文龙，佳怡，你们陪若曦和奶奶唠唠嗑，我和你妈去厨房准备饭菜，今天非得好好庆祝庆祝！”说完，拉着刘敏华就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林伟系上围裙，那架势，还真像个大厨。他一边洗菜，一边对刘敏华说：“老伴儿啊，今天这顿饭可得好好做，让老婶子和孩子们尝尝咱的手艺。也算是给这俩孩子一个承诺，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要好好照顾他们。”

刘敏华白了他一眼，笑道：“知道啦，就你啰嗦。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的手艺嘛，肯定没问题。”

说着，两人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切菜声、炒菜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欢快的家庭乐章。

而客厅里，沈文龙、沈佳怡、林若曦和沈奶奶正聊得热火朝天。沈奶奶给他们讲着沈文龙小时候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一家人，其乐融融，之前的那些阴霾仿佛都被这温暖的氛围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幸福与温馨……

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热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笑声就没断过。杯盘狼藉之后，众人都吃得心满意足。沈奶奶靠在椅子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直说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下午，阳光暖暖地照着院子。林伟拍了拍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沈文龙，说：“走，儿子，陪爸院子里转转，消消食。”沈文龙赶忙起身，跟着林伟出了屋子。

两人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踱步，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只有偶尔踩到石子发出的轻微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林伟停下脚步，看着沈文龙，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儿子，”林伟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感慨，“今天这顿饭，吃得高兴吧？以后咱们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了。”

沈文龙连忙点头，“爸，我特别高兴，真的，谢谢您和妈。”

林伟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就若曦这么一个闺女，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她那性子，有时候大大咧咧的，脾气还倔得跟头驴似的。”

说到这儿，林伟忍不住笑了笑，“可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真舍不得啊。”

沈文龙静静地听着，心里大概猜到林伟要说什么，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林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格外郑重，“文龙，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儿。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把她托付给你了。要是以后你敢欺负她，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可饶不了你！”

林伟说着，伸手用力地拍了拍沈文龙的肩膀，那力度，仿佛要把这份嘱托深深地印进他心里。

“爸，您放心！”沈文龙赶忙说道，语气坚定得很，“我肯定会对若曦好，要是我让她受委屈，您怎么收拾我都行！”

林伟看着沈文龙认真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若曦这丫头，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心思细腻着呢。你们俩以后要是有啥矛盾，可别憋在心里，多沟通。过日子嘛，磕磕绊绊少不了，但只要心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沈文龙用力地点点头，“爸，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对若曦，和她一起孝顺您和妈，还有奶奶。”

林伟笑了笑，又和沈文龙聊起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教他一些和女孩子相处的小窍门，两人在院子里的身影，在暖阳下被拉得老长，那画面，满是温暖与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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