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估计那只诡计多端的獐子再也不用担心还有老八了。”
“我看也是,一把年纪了,估计地位也稳了。”
“哎,我说,这只獐子不会真就这样满足了,安享晚年了吧。”
“不然你觉得呢?”
“我看他也是忒诡计多端,好不容易在苏嫂子这里没那么多的鬼心思。”
“黄泉呆了二十几年,你替他一个阳间的瞎操啥心哦?”
“谁替他操心,我只关心这货什么时候吃瘪……”
“………”(非之前对话中的任何一人)
一次吃饺子,能换来无数次吃饺子。在一旁看着和政二人斗嘴的孟敏树现在,是真的不想多说一句。
这姐弟俩,一个记得年轻时的那点“狼狈为奸”的兄弟情,带着一点损却又衷心地希望自己的阿兄孟獐子能得偿所愿,和嫂子苏嫮白头偕老,对于他“老八“地位牢固,不会再有“老九”而真心的开心。另一个,则记着小时候抢肉吃被捉弄的那点仇,坚定地当着损友,损着有关孟敏知的每一件事,就想看着这人吃瘪。
但是除了吃瘪,她也没有别的更进一步的愿望了。
听着这姐弟二人兀自沉入了斗嘴模式,敏树思绪飞扬,想起了这俩说的“老八”事件。
说来,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远的他几乎忘了这事儿。
那是正佑二十几年的事了,第几年呢?二十五六年吧。
正佑二十六年春,苏嫮跟结束了外放的为官生涯,成为了六品京官承议论郎的其父苏逢光返回了京都,开始了京圈贵族女郎的生活而与此同时,年过二十的苏嫮还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问题——嫁郎君。
女郎总是要嫁人的。苏嫮的母亲范襦这样告诉她。她看着母亲面上细细的皱纹和眼角的鱼尾纹,点了点头,听话地接收了母亲说的这句话。是啊,在郑县的时候,她就为了嫁人,从十七岁以来,相看了十几户人家了。而她的未婚夫,也不多不少流水了正好六个。
算命的说她命格过硬,所以才导致了七位定亲的未婚夫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早逝,个个都早逝的不一样。有走路碰上钉子刺伤最后因为伤口化脓不及救治过世的,有走夜路意外落水的,还有吃饭时意外呛死的……凡所应有的,无所不有。母亲则是看着她直叹气,这样的命格,究竟怎样才能找到合意的人家啊。女郎家的一辈子,就那么长,能活动的范围也就那么大。人的一生,怎样看着自己的一生过得平安顺遂呢?
这一点,苏嫮倒是看的很开:“阿娘,祸兮福所移,福兮祸所倚。人的一生变数不定,不是一眼就能望得到头,固定不变的。今日不怎的,或许明日就有大福。阿娘倒是不必在这样的事上多想,随缘即可。毕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万事都可以多看开一点嘛。”
苏嫮的话,让范襦展颜:“难得你比为娘的要豁达。行,就依你的。”
就这样,苏嫮经历了六个未婚夫,一个都没成。直到到了新都。
第七个未婚夫,当然就是永光县公孟敏知。
说来之所以能攀上这一门亲,还是因为曾经与这位皇室宗亲的父亲,有点因缘。
苏逢光年轻时,还未曾外放时,曾经是孟敏知的父亲,临汾郡公府内属官,算是和他熟识。
虽然这次回京,已是在临汾郡公去世后了。但是当年苏逢光的老实可靠,还是改日郡公夫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更不用说回京以后,苏嫮就在交际圈里,因为出众的容貌和实诚豁达的性子引起了圈内几乎所有人的关注。
临汾郡公夫人听闻此事,在一次京圈名媛聚会上认真地观察了苏嫮好一阵子——眸若星璀,嫮目宜笑。显见得人如其名,是个丽人。再看她行为举止,约莫郡公夫人觉得满意,所以那次聚会没多久,就传出了消息——临汾郡公夫人托了媒人,让她上苏嫮家门来,为永光县公孟敏知说亲,欲将二人说和了,喜结连理。
皇室说亲,六品的苏家自然没有多大意见,更何况永光县公也是个看不出有何问题的正常议婚对象。两家交换了庚贴,过了六礼,就跟着走进了婚礼的程序。
这一次意外的顺利,让一旁的所有人都不安起来。前几次失败的经历历历在目,这一次,别再出任何意外了吧?毕竟对方,可是皇室宗亲啊。这要是命格过硬磕绊得,一时,所有人都不安起来。
可是出乎意料地,这一次顺当的直到结婚礼成,都没出什么问题。看着结婚以后,二人感情似乎也还不错,几人这才放下心,一颗心从嗓子眼放回了原来该有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候,平地起波澜——永光县公的发小霍望津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苏嫮婚前六个未婚夫的奇事,一次在与孟敏知聊天时无意中透了出来。就连婚后以前的人的“命格贵重”一说也被他透给了孟敏知。
说来苏逢光也是觉得没办法了才说过这样的话——之前的几个早逝,怕是真应了算命的说的命格贵重一说,这次换个皇亲,看看能不能压住这个命格。
话传到了“皇亲”本人耳里,还真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自己和夫人感情甚笃,埋怨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那怎么办呢?只有患得患失了。
从此,孟敏知过上了害怕自己成为昨日黄花中的“老七”的生活,生怕哪一天自己一个不刚好,又给自己弄出了一个“老八”。
因为邝兔子嘴很毒。
她说:“放心吧,你是皇亲,阳气命格都不会太虚弱,挂掉是绝不可能的,但是生离哪一天被一脚踹和离的可能是还是有的。就你这副不着调的模样,被人不放心一脚踹的可能怎么都不像是会没有。”
孟敏知嗤之以鼻,但是也把兔子的话记在了心上。
毕竟她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世事难料。
但是日子一眨眼过了三十几年,也不见有什么变故,当初襄阳之战也有惊无险地过来了,显见得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如今他也年至花甲,贵为陛下,显见得是不会有什么老八了。这地位早就稳了。
所以,才有了邝兔子和霍狮子姐弟的激烈讨论。
不过,邝兔子毕竟是邝兔子,临走之前还不忘向德王扔了一个大雷:
“狍子,你究竟是几十芳龄娶了你的王妃的?人家不嫌你年龄大啊?”
于是,老八的问题就此揭过。
孟敏树………
谁又知道一开始苏逢光就是为了命格贵重怕没人压得住苏嫮的命格,请求临汾郡公夫人让那只獐子纳了苏嫮呢?只不过自家兄长见了苏嫮貌美,为色所迷,立刻进入了一见倾心时段,非要求取为正房夫人。这几年还心心念念地怕自己变成年抛老七,还会迎来老八。连当了陛下还有点不安心。
这个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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