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雨来得猝不及防,清晨还是烈日当空,此刻却似天幕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雨水倾泻而下,毫无停歇之意。尽欢立于亭前,目光穿过雨帘,落在远处朦胧的景致上。耳边雨声淅沥,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乐章。她微微抱紧双臂,早起贪凉只穿了件薄衫,此刻寒意悄然爬上肌肤,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皇上见状,换来小迟子,在他耳边低语一番,见小迟子就走了。过来了一会来手里多了一件披风,送到尽欢手上,
小迟子:姑娘,这是我家公子特意嘱咐小人送来的披风。眼见这雨越下越急,寒风也愈发刺骨,您还是赶紧披上吧,可别冻着了。那我这就告退了。
桌上,两位小姐已然开始了关于茶道的探讨。从茶点的产地与品种,到搭配何种茶叶最佳;从品尝时令之讲究,到捧杀技法的微妙运用,乃至茶文化背后的诗词底蕴,无不涉及。表面上是在交流茶道之雅趣,实则暗中较量,借机显露自身的学识涵养、家族背景以及雄厚家产,字里行间皆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较劲之意。
程瑾萱对皇上表现得极为恭敬有礼,举手投足间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席间,她更是竭力展现自己的才情,出口成章,语惊四座,仿佛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雕琢,却又自然流畅,不露半分刻意痕迹。显然,她已察觉到了皇上的真实身份。程瑾萱虽未曾亲眼见过天子龙颜,但出身名门的她,自小耳濡目染,眼光自是非凡。或许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微妙的动作,又或者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气度,让她从众多细节中捕捉到了真相。正因如此,她的每一分举动才显得更加谨慎而得体,宛如夜空中的星辰,既明亮夺目,又守着属于自己的轨迹,不敢越雷池半步。
王安然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桌上每一个人的神情。刘家二小姐与李公子之间,显然有着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她捕捉到他们交换的几缕眼神,其中暗藏着太多未言之语——那是一种相爱相杀、既亲密又带几分斗嘴趣味的情侣才会流露出的复杂情绪。而这位李公子,果然非同寻常。性格潇洒恣意见谈爱笑。他的举止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谈吐间尽显学识渊博,从诗词歌赋到烹茶品茶,无不展现出极高的造诣。这般深厚的底蕴,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定是出自书香世家,历经几代大儒的熏陶,才沉淀出如此从容自信的气质。
刘家二小姐目光灵动,身形修长,长相俊美。与她那位胆怯懦弱的姐姐截然不同。她的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爽朗大气,却也隐约流露出几分粗浅与欠缺——或许,这正是生于小门小户的局限吧。即便如此,嫡出的小姐们总是带着一种天生的拘谨和畏缩,而庶出者虽想尽力争气,终究难掩卑微底色。然而,这位李公子显然对这位二小姐情根深种。只因两家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家族断不会应允此段姻缘。于是,他才冒着风险,一路追随至此,在这清幽寺院中偷偷相见。
这位江公子深沉内敛,洞察一切,不屑卖弄文采,不怎么搭话。李公子对他很是亲近恭敬,想来也是贵族子弟。
王安然对皇上生出几分好奇,这或许源于她常年在外经商养成的习惯——总想将每一个陌生人看个透彻,洞悉所有走向,进而掌控全局。由于常年远离京城,她与各府的小姐公子们素无交集,未曾谋面。而此次宴会不仅肩负选妃之任,还会为各府的少男少女指派姻缘。王安然入宫参加选妃,虽是遵从家族安排,但心底也暗自思量:若能觅得一位心意相通、又能助力家族发展的贵族公子,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王安然打量着这位公子,只觉他长相俊朗,眉眼如画。他身上那股威严气度,是王安然从未见过的。他的气质中带着一丝清冷,却又不失人情味。谈笑间,他应对自如,学识与见识皆是上乘。哪怕只是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也尽显王者贵气。三人之中,他的年纪最小,但李公子与江公子显然以他为尊。若非身份尊贵,便定有过人之处。
一张桌子上各怀心思,各自盘算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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