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志和金雄飞各自走开后,无心从暗处站了出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下午,伏虎门议事厅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金威坐在主位上,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他机械地问道:“今日又是一无所获?”这些天来,尽管每天都有人四处搜寻,但何永志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一根毛都没找到。金威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结果,但谨慎如他,还是不放心,每天都要派人去寻找。
众弟子站在下方,一个个低着头,满脸羞愧。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师父,请恕弟子无能,未能找到那小子。”
金雄飞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安慰的笑容,说道:“爹,你别急,我们加紧点找,一定能找到的。你先喝杯茶,润润嗓子。”他将茶杯递到金威面前,试图缓解父亲的焦虑。
金威接过茶杯,却没有立刻喝茶。他上下打量着金雄飞,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警惕。金雄飞今天的举止有些怪异,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金威沉声问道:“飞儿,这几日你有没有惹什么麻烦?”
金雄飞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茶洒了出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爹,哪能呢?我这几天都在家,哪也没去,哪能惹事呢?”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眼神也躲躲闪闪。
金威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着金雄飞,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来。
金威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你们继续去找吧。”
众人纷纷退下,议事厅内只剩下无心、金雄飞和一个家丁。
金威的目光在无心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皱眉,问道:“无心,还有什么事吗?”
无心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轻声说道:“没什么事,只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看着金威,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
金威依旧稳稳地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仿佛无心的话并没有引起他任何波动。然而,就在这时,金雄飞突然身体一软,四肢无力地瘫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无心的目光迅速转向金雄飞,嘴角微微上扬,又转头朝金威,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师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金威只觉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大半,原本稳如泰山的身躯,如今竟难以稳坐。他微微皱眉,试图用力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铅,难以动弹。他先前见金雄飞有异,不敢喝茶,却没想到,躲过了初一,却没躲过十五,忘了这世上还有软筋柔骨香的存在。他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看向无心:“这是怎么回事?”
无心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师父,你老了,这江湖,迟早是我们年轻人的江湖。”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他继续说道:“师父,你就算喊人也没用,在外面守着的师弟们,都是我这些年培养的亲信。”
无心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陡然冲上前,身形如闪电般迅猛,飞身一掌,直攻向金威。掌风呼啸,带着凌厉的劲道,眼看就要击中金威。
然而,就在无心即将得手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这人动作迅猛,从无心的侧面朝着他猛攻过去。无心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躲闪,被一掌狠狠击中,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无心挣扎着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他看到那人站在不远处,正是消失多日的程有为!
程有为冷笑着说道:“大师兄,你一定很吃惊吧。告诉你,师父当时虽不相信我,但也提防着你。他放走我,就是要我在你公然反叛之时除掉你!”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眼神中透着几分得意。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那个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家丁突然抬起头来。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一柄飞镖急射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正中金威的咽喉。众人错愕地扭过头,却见这哪里是普通的家丁,分明是众人夜以继日寻找不到的何永志!原来何永志早就假扮成家丁混入伏虎门,议事厅大门大开,软筋柔骨香经门外的风吹,只能麻倒里面的金雄飞和金威,却麻不到站在外侧的何永志。
这一下变故始料未及,程有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愣在原地,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金威,咽喉处的飞镖还在微微颤动,鲜血正缓缓渗出。程有为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怎么也想不到,局势会在瞬间发生如此巨大的逆转。
程有为看着何永志,眼中怒火燃烧,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你居然敢杀我师父,我跟你拼了!”他猛地从地上跃起,身形如猎豹般迅猛,朝着何永志直冲而去。
何永志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一丝冷酷和不屑。他的内心却是一片开阔,仿佛一片阴霾被驱散,阳光终于洒了下来。强于自己的金威已死,同自己实力非常接近的无心已重伤倒地,程有为武功虽也不俗,但终究差自己一筹,百余招内或能拿下,不足为惧。他心中暗想,只需打败程有为,再顺手干掉无心和金雄飞,所有的仇恨便都一并得报了。
何永志微微俯身,目光如剑般直刺程有为,声音低沉而冷峻:“程有为,你师父作恶多端,八年前他杀我父亲,杀我云武堂一众师兄,夺走了我云武堂的基业。前几日,甚至连当年唯一幸存的我大哥、大师兄赵先也不放过。我与他不共戴天,今日来报仇,有何错之有?我知你心存正义,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为这样的恶人卖命?”
程有为双目含泪,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和悲愤。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在某个寒冷的冬天饿死冻死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要跟你决一死战,动手吧!”
何永志摆开架势,左手握拳放于胸前,右手食中二指伸直,斜指向上,使出一招仙人指路,道声:“请!”
程有为回敬拱手礼,双手抱拳,置于胸前,微微鞠躬,以报答当时相救之情。
何永志也不废话,一个箭步上前,流云拳法使得虎虎生风,程有为也不甘示弱,使出师传的伏虎拳法应对,这伏虎拳法本就出自流云拳法,相同的招数,两人在短时间内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在场中你来我往,拳影交错,每一招都似在诉说着过往的恩怨情仇。何永志的流云拳法轻灵飘逸,招招如云舒卷,看似虚无缥缈,实则暗藏杀机。而程有为的伏虎拳法则稳扎稳打,以刚克柔,每一拳都似千钧之力,试图将对方的攻势化解于无形。然而,程有为终究是比何永志稍逊一筹。随着交手的招式越来越多,他的气息渐渐紊乱,动作也略显迟缓。而何永志却越战越勇,流云拳法的招式愈发凌厉,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让程有为应接不暇。
终于,在百余招后,程有为露出破绽。何永志抓住机会,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欺近程有为身前。他的右拳如闪电般击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取程有为的胸口。程有为想要抵挡,但身体却慢了半拍,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身体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他艰难地起身坐下,喘着粗气,已经受伤不轻。
何永志道:“程有为,你本性不坏,我不愿杀你。”说完,转身走到无心身旁,朝无心说道:“无心,陆叔叔对你这般好,你却忘恩负义,杀害了他的父亲。今日,我就要杀了你为爷爷报仇!”
无心手里早抓了一把石灰,这是他早早就准备好了的,若是行动失败,还有个退路。他全无防备之时忽遭程有为一击,受伤不轻,便趁着何永志和程有为交战之时慢慢调息。当然,一向一向深思熟虑的他,退路自然不会只有一个。
就在何永志准备朝无心出手,无心也准备朝何永志撒石灰之际,变故陡生。何永志的后颈突然中了一枚飞镖,他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与此同时,本已“死去”的金威竟然缓缓站了起来。所幸何永志是背对金威的,否则中镖的位置便是咽喉处了。
只见金威拔除了自己咽喉处的飞镖,动作熟练而冷静。他轻轻揭下了脖子上的猪皮,露出下面的一块血包,血包下面垫着一块铁板。铁板朝内凹下去一块,凹点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显然是被何永志飞出的飞镖扎穿,铁板若是再薄少许,金威当时便命丧黄泉。
金威一直明白无心并不是忠心于他,是以做了这几手准备。软筋柔骨香是他没有料到的,但他的内力深厚,又趁机调息了一段时间,功力已恢复七八成。他料想自己足以应对何永志,又怕无心趁机逃走,故而未及完全恢复便站了出来。
程有为见金威还活着,竟忘了自己受伤不轻,猛地从地上撑起身子,大声喊了出来:“师父,你没死啊!”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与激动,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金威微微一笑,尽管面容依旧冷峻,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程有为,你干得很好,先前是为师冤枉了你,让你受苦了。”他缓缓走向程有为,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愧疚,也有欣慰。
程有为听到师父的话,眼眶瞬间湿润了,他艰难地站起身,朝着金威深深一鞠躬:“师父,徒儿没用,没能护住您。”他心中满是愧疚,若不是自己实力不足,师父又怎会陷入如此境地。
金威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程有为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大意了。不过,你能坚守本心,不被外人所惑,这便是最大的本事。”他顿了顿,又看向何永志,眼神中闪过一丝冷芒,“何永志,看来今日我们要做一个了断了!”
程有为听到师父的话,心中一紧,忍不住开口劝道:“师父,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和无奈。他深知师父的性情,但也明白这场恩怨已经牵扯了太多无辜,再继续下去,只会让更多人陷入危险之中。
金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了程有为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程有为,为师的事情,你不必多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然而,程有为却并没有退缩,他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师父,你杀了他父亲,已经铸成大错。何永志不过是想为父报仇,我们又何必再添新仇?”
金威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缓缓抬起手,指着程有为,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你敢质疑为师?!”
程有为却毫不畏惧,他直视着金威的眼睛,坚定地说:“师父,徒儿不敢质疑您,只是不想让你一错再错。”
何永志怒道:“不必多言,金威,你功力未完全恢复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转头对程有为道:“多谢程兄,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某绝不会向仇人低头的!”
何永志怒道:“不必多言,金威,你功力未完全恢复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他转头对程有为道:“多谢程兄,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某绝不会向仇人低头的!”何永志的眼神中透着坚定,语气中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显然他已下定决心要与金威一决高下。
金威深知自己功力未完全恢复,面对全盛状态的何永志,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然而,何永志与程有为斗了一百多招,又中了自己的飞镖,虽未及要害,但也有几分疼痛。金威自信拿下这个状态的何永志不算难事。
他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般扫过何永志:“何永志,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你看看自己什么状态,你还能这么自信吗?”说完,一步一步走向何永志。何永志也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正当何永志准备出手时,金威突然调转矛头,朝着无心攻击过去,他深知无心诡计多端,怕无心趁自己和何永志交战之时趁机逃走。无心跟随金威多年,不仅学到了金威武功的精髓,更是学到了他阴谋诡计的精妙。对于金威的突然发难,他早有准备。
无心微微一笑,仿佛早料到会有这一招。他左手一扬,瞬间撒出了一把石灰粉,瞬间弥漫在空中,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金威早料到他会使这招,一个拂袖便打散了这石灰粉。
然而,无心的计划远不止于此。他右手一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用力一捏,瓷瓶瞬间破碎,一股刺鼻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这恶臭的气味足以让人瞬间失去战斗能力,金威愣了一瞬,随即屏气凝神,继续攻击。
而无心则趁着这一瞬,从腰间解下一根绳索,用力一拉,绳索的另一端早已被他系在了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他借力一跃,瞬间跃出了金威的攻击范围。“师父,您这招可不太地道啊。”无心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着不容小觑的杀机。他趁机从腰间解下一根绳索,同时高声喊道:“外面的兄弟们,拉我一把!”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无心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拉起,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金威怒吼一声,试图追击。突然,从外面飞进来一个瓶子,瓶子落地即碎,碎裂的瓶子里冒出了阵阵恶臭,金威掩面屏气,却错失了最佳的追击时间。
何永志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但旁观者清,错愕程度总是不如金威的。他深知自己此时的状态并不在巅峰,与金威正面交手胜算渺茫。他心中暗暗盘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先避其锋芒,下次再找金威报仇也不迟。
于是,何永志趁金威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迅速转身,冲了出去。出门后,他碰上了洪义清。洪义清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丝冷峻,却并未阻拦何永志。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何永志离去的方向,心中仿佛想着什么。
金威追出门,看到洪义清,急切地问道:“去哪儿了,怎么不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躁,显然对洪义清的不作为感到不解。
洪义清微微抚胸,假装受伤,故作吃力地说道:“弟子方才被突然出来的无心偷袭,受了一点伤,现在行动有些吃力。不过,我已经派人去追何永志了。他往那边去了。”他故意指向与何永志离去方向相反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今日出现太多变故,金威并未察觉洪义清的异样,自顾自朝着洪义清所指的方向追了出去,渐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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