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

第九章·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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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 塔克拉玛干沙漠

沈凝的防沙面罩结满盐霜，指北针在沙暴中疯狂旋转。顾明昭的银发裹着战术头巾，正用军刀在枯死的胡杨木上刻星图，刀尖刮擦声引动地下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辐射值异常。"沈凝踹开滚到脚边的风蚀岩，"你确定这里有永乐年的..."

沙丘突然塌陷，顾明昭拽着他坠入地缝。下坠的三十秒里，沈凝看见洞壁的岩画活了过来——明代军士举着火铳，枪口对准的竟是顾明昭的侧脸。

"欢迎来到我的刑场。"顾明昭的夜视镜亮起幽光。坍塌的沙粒在他们头顶闭合，手电光束照亮前方：数百具嵌着蓝珀的干尸呈跪拜状，中央祭坛上竖着青铜日晷，晷针正是那支遗失的永乐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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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3 地下祭坛

沈凝的镊子夹起干尸颈间的玉琮，突然被顾明昭按倒在地。青铜日晷投射的光斑擦着头顶掠过，在岩壁烧出焦黑的北斗七星。

"晷针转一圈要七分钟。"顾明昭的呼吸喷在防毒面具滤芯上，"足够把你的心脏烤成木乃伊。"

沈凝翻身压住他手腕："你带我来当活祭品？"

纳米金粉突然从顾明昭心口涌出，在空中凝成六百年前的星图。当沈凝的蓝珀吊坠与星图重合时，祭坛底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

"需要活体DNA验证。"顾明昭咬破他指尖按在晷盘上，"比如...我们孩子的样本。"

沈凝的枪托砸向他肋骨的瞬间，干尸群突然集体转头，黑洞洞的眼窝里亮起蓝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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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5 地宫甬道

沈凝的背脊紧贴阴冷墓墙，顾明昭的银发在战术手电下泛着冷辉。前方百米处，克隆体大军的脚步声震落壁画的朱砂。

"三个机枪点。"沈凝在对方掌心画示意图，"我引开火力，你炸承重柱。"

顾明昭突然扣住他画图的手指："沈老师这么想当寡妇？"

爆破声打断对话，沈凝踹开他扑向右侧耳室。子弹追着脚后跟射入壁画，击碎画中顾明昭的蓝珀吊坠。真实的吊坠突然发烫，沈凝在翻滚中看见壁画流出金色血液。

"退后！"顾明昭的怒吼混着坍塌声。承重柱倒下的瞬间，沈凝被气浪掀进他怀里，两人的防毒面具在撞击中碎裂。

"你疯了..."沈凝的质问被堵在唇间，顾明昭借着烟尘的掩护咬破他舌尖，"闭气！"

克隆体的惨叫从烟尘中传来，沈凝尝到血里的NT-07改良剂。当他摸到对方腰间只剩半管的药剂，突然明白这场爆炸的真正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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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7 地宫核心

水银池环绕的玉棺泛着毒光，沈凝的防护服被腐蚀出破洞。顾明昭用军刀挑起棺盖的瞬间，数百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

"低头！"沈凝拽着他滚进陪葬坑，箭矢钉满头顶的青铜树。当他的手掌按到坑底玉璧时，蓝珀突然与玉璧共鸣，整座地宫开始顺时针旋转。

"时空锚点。"顾明昭的犬齿咬开他袖口，"抓紧我！"

离心力将陪葬品撕成碎片，沈凝在眩晕中看见玉棺里的尸体——那具明代武官遗骸，左手六指与自己的胎记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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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 折叠空间

重力突然消失，沈凝的银发在失重中与顾明昭的纠缠。他们漂浮在布满星图的立方体空间，每面镜墙都映出不同时代的自己。

"永乐十六年戍边..."顾明昭的指尖点破镜面，波纹中浮现战火纷飞的画面，"你为我挡箭而死。"

沈凝的蓝珀突然刺入镜墙，六百年前的星光涌入瞳孔。他看见"自己"穿着明代铠甲，将濒死的顾明昭推入青铜棺椁。当棺盖闭合的刹那，现代实验室的场景突然叠加——七岁的自己正将NT-07注入培养舱。

"时空闭环。"顾明昭的银发缠住他手腕，"我们注定要..."

立方体突然坍缩，两人坠入沸腾的水银河。沈凝在剧痛中看见顾明昭用身体护住自己，蓝珀碎片在毒液中绽放成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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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5 沙漠绿洲**

沈凝拖着顾明昭爬出流沙，残阳将绿洲染成血泊。怀中的身体正在碳化，心口蓝珀碎得只剩残渣。

"醒过来..."他撕开急救包，将最后支NT-07扎进对方颈动脉，"你说过要带我找到终点！"

顾明昭的睫毛颤动，复眼分裂成十二瓣："沈老师...犯规..."

绿洲突然剧烈震颤，沈凝的蓝珀吊坠射出一道光束。空中浮现全息投影——故宫特勤组正在解剖他的克隆体，组长胸前的翡翠吊坠与地宫玉琮完全相同。

"游戏升级。"顾明昭咳出金色血沫，"现在，你是猎物也是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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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0 移动实验室

沈凝的瞳孔倒映着培养舱里的自己，克隆体突然睁眼微笑。当他举起解剖刀时，顾明昭的军刀破窗而入，钉穿克隆体的太阳穴。

"NT-07的终极用法。"顾明昭染血的手掌覆上他执刀的手，"把药剂注入蓝珀..."

枪声打断低语，防弹玻璃绽开蛛网裂痕。沈凝在弹雨中扑倒顾明昭，针管精准扎进对方心口。蓝珀突然爆出强光，整座实验室的克隆体同时爆头。

"你早算好了..."沈凝的泪水混着血滴在他唇上，"用自己当诱饵。"

顾明昭的指尖抚过克隆体的脸："只有你能杀死...我的所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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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9 敦煌星轨

沈凝的摩托车碾过月牙泉，顾明昭的银发在身后扬起星河。追击者的直升机在鸣沙山盘旋，探照灯扫过他们紧贴的身影。

"抱紧！"顾明昭突然加速冲向悬崖。失重的瞬间，沈凝看见他锁骨处的蓝珀拼成完整星图，摩托车在纳米金粉的托举下凌空飞跃。

莫高窟的壁画在月光中苏醒，飞天神女朝他们伸出手臂。沈凝在狂风中咬破顾明昭的耳垂："这次又要骗我去哪个朝代？"

"去所有有你存在的时空..."顾明昭的蓝珀映出两人相拥的倒影，"从永乐到永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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