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六子正妻……”
永昌侯?盛纮心头一动,这名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永昌侯六子——那不是梁晗吗?那他的正妻是……墨兰?!
“……纵使貌美……陛下强夺……”
“陛下强夺”
“陛下强夺”
“陛下强夺”
盛纮腿一软,险些摔倒,被后面的同僚用力扶住——
好家伙!我远远的看到谁家的房子起火了,走近一看,原来是我家的房子啊!
一觉醒来,我成杨国忠啦?我女儿还成了祸国殃民的杨玉环啦?
官家看上了墨兰?还要强行纳进宫里?
那我盛家累世的清名……
盛纮站的靠后,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都在前殿慷慨陈词的吴御史身上,他恍恍惚惚,目光飘忽,只觉得殿顶的飞龙都在盘旋舞动起来。
牢牢扶住他的同僚轻声在他耳边道:“盛大人,苟富贵,勿相忘啊!”
盛纮:……
吴御史还没说完,就听到殿后传来一阵骚动。
阴沉着脸的赵祯终于找到岔开话的机会:“怎么了?后面吵吵嚷嚷的?”
很快,一个绿袍小官颤颤巍巍地上前禀报:“官家,是盛纮盛大人昏倒了。”
吴御史一噎,严肃的面色突然也带上了一丝复杂。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赵祯积聚怒气的脸上停顿后飞快露出笑容:“盛纮?快快快!叫御医,务必把朕的好…爱卿照顾好!”
前排的文武官员眼神对视,目带揶揄,什么爱卿,只怕官家想叫的是岳父吧?
吴御史深吸一口气,就算这样,他也要秉公直上:“陛下!臣曾听闻盛家四女盛墨兰性情乖张,举止轻浮,争强好胜,攀附权贵就算了,如今还意图攀附官家,怎可……”
殿外冲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内侍,还没跑几步,就连滚带爬地摔在吴御史脚下。
吴御史:……就不能让我说完吗?
赵祯认出这是他今早派去梁家的人里面的一个,皱了皱眉,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来:“怎么了?梁家出事了?”
小内侍跪在地上,张嘴哭道:“官家!盛娘子……”
赵祯猛的从龙椅上站起来,“噔噔噔”走下台阶:“盛娘子?盛娘子怎么了?”
小内侍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官家和文武百官,哆嗦着说完了后半句:“……自,自尽了……”
“盛大人!盛大人!”后殿传来一阵吵闹,原来是昏倒后刚醒来的盛纮一睁眼就听到了小内侍的话,被刺激地又昏了过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的吴御史想着自己片刻前“举止轻浮,争强好胜,意图攀附”的言论,现下握着笏板,已是再张不开口了。
他可以弹劾盛纮和盛家,可以指责盛墨兰,可以委婉暗示官家,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前两者都是无辜的,他总不能斥责官家吧?
吴御史麻爪,他小孙子下个月要定亲来着,他是真的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若是朝堂国事,死谏也无妨,可是陛下纳妃这种后宫事,他总不能拿自己的九族去上谏吧?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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