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渠王府。
肥胖的中年男子捧着一碗黑汤药,来到了儿子的床头。
屋中的下人已经被谴退,中年男子扶起了床上的病弱青年,细心地将药汁喂给他喝,口中亦是心疼连连。
曲雉:“儿啊,好好的你和鬼君大人去凡间游玩,怎么弄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青年病殃殃地歪在床榻上,脸上却止不住的冷笑。
曲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那位鬼君大人害的!”
说着手上用力抓紧了杯褥,手背上亦是青筋突起。
然而就在爆发的边缘时,他突然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人也歪到床边去,哇得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中年男子立刻扶住青年,拿出绢帕给他擦拭嘴角,连连劝解道。
曲雉:“快别多想了,爹就你一个独苗,你若没了爹就真得没法活了啊!”
曲楠:“不会的。”
青年声音虽然虚弱,语调却十分坚定。
曲楠:“我不会死的。我还没有成为人上人,我还没有把欺辱过我的人踩在脚下,我怎么会死!”
擎苍,墨渊,景翎!还有那些看不起我的大小鬼族人,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想到这里,他又连着咳嗽了几声。
曲雉立刻把儿子扶正,用手轻抚着他的胸口,缓解他的不适。
曲楠看着老父亲那双隐在肥肉里,只能依稀看见年轻时俊美风范的双眸,心中一动,吩咐道。
曲楠:“爹,把镜子拿过来。”
曲雉:“哦,好的,你等等爹。”
肥男从台上取到铜镜,递在曲楠的面前。
曲雉:“儿啊,你看看吧,你这脸色真叫我这做父亲的心疼。”
曲楠却不理会曲雉的碎碎念,而是抬手描摹着自己的眉眼,心中思绪连翩。
当日,他入了鬼兵队伍做着最低等的巡逻事务时,入了擎苍的眼,对方称他长了一双好眉眼,收入麾下。
没多久,他就在某人的帮助活动下,步步高升,晋升为王。
而擎苍时常在醉酒之际,夸赞他的眉眼肖似某人。
而在凡间,那位墨渊的座下大弟子则将自己错认为他的九师弟。
再联想之后见到那所谓的小九时,对方被面巾裹掩,唯露出一双秀目的神态。
曲楠心中一动,抬手捂住自己的下半边脸。
瞳孔倏的骤缩,立刻心中就有了猜想。
曲楠:“爹,我小时候你说我的眼睛像你,更像姑母,那景翎呢,他长得如何?”
曲雉:“景翎?好端端提那个晦气玩意做什么。”
曲雉不想多提,却在触及儿子想要知道的神色,用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贫瘠脑袋想了片刻,最终说道。
曲雉:“眉眼像极了我那个早死的妹妹,神韵却和他那个早死的爹一般无二,特别是奠堂给我泼脏水的时候。”
曲楠:“这就对了。”
听到儿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曲雉疑惑。
曲雉:“什么对了?”
曲楠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
曲楠:“擎苍,枉费你废了诸多心机,却连人都弄错了。你欺我至深,我倒要看看你被愚弄后的蠢样会有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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