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8

舅舅：“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最先发火的竟然是刚刚试图打圆场的肥男，许是景翎的这番话戳了他的痛脚，他立刻上前，猛得扬起手。

少年试图抵抗。

然而成年男人的力量不是他目前的小身板可以抵御的。

啪！

少年景翎被打得一个趔趄。

墨渊立刻伸手去扶，却只搂住一个虚影。

这份无能为力让有着杀神之称的墨渊心中更怒。

舅舅：“小兔崽子，你吃我的，用我的，现在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好啊好啊，你要是不高兴，现在就给我滚，我看你还能到哪里找人收留你！”

少年捂着半天火热的脸颊趔趄起身，扭开房门，立刻跑了出去。

墨渊心慌，临追上去时深深看了眼肥男。

墨渊：“曲雉，本神来日必杀了你！”

他的步伐很快，似乎在边跑边擦拭眼泪，许许多多的过往、大山深处简单苦闷的记忆还有他自己渐渐变幻的轮廓，被他踩过，他的身量渐渐拉长，变高，直到无穷尽处。

这又是一间陌生的房间，不大，陈设简单。

房门扭开，进来一个青年。

他似乎同屋外的什么人在说话，嘴角还挂着笑，只是关上门扭过身的时候，眼睛微红，像是哭过。

墨渊：“令羽？”

墨渊喃喃。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他纯粹陌生的青年，但是那眉眼间的相似感令他有些不确定。

青年从他的鼻梁处穿过，落座在床边。

床榻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他开始无声地哭泣。

却又很快将声音收住。

墨渊的心跟着纠紧。

夜深了，青年蜷缩在床榻旁，捂住肚子，神情木然的盯着一个杯子，他大概很疼吧，只能通过咬被角来压住哽咽声。

墨渊单膝跪下，伸出手来，微微颤抖，摩挲青年的眉心。

墨渊：“醒来吧，小九，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跟着为师离开……”

青年恍若未闻。

天色骤然大亮。

青年拉着个带滚轮的木箱子离开那座泥铸高楼，不曾回望一眼。

记忆的隧道再次打开，名为景翎的青年越走越远，化作一个光点，那光点砸在墨渊的大腿侧。

他一怔，垂下睫眸，便看见身着丧服的幼童，模样瑟缩，神情里却带着狡黠之意，恳求自己救命。

他微颤着手，轻抚幼童的发顶，语气淡而轻颤。

墨渊：“本神今日收你为徒，有本神护佑，再没有魑魅魍魉可以伤害你，景翎……”

幼童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含有疑惑。

令羽：“师父？”

他试探着问，已然又变成了少年的嗓音。

墨渊：“嗯。”

墨渊抬起少年的手，难得地弯了下唇畔。

墨渊：“为师赐你一个字，令羽，你可喜欢？”

令羽：“令羽？”

少年喃喃两声，突然笑了。

令羽：“我喜欢，师父！”

这声师父唤得墨渊心间一颤。

面前的少年转瞬间变成了一个青年，眉目疏朗，杏眼传神。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伸手在墨渊的身前比了比。

令羽：“师父，我是不是又长高了？”

墨渊的鼻梁被青年微凉的手际碰到，并不以为逆，反而摇了摇头，轻语道。

墨渊：“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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