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换个身份活下去

“你出来干什么？”翼璟晞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人，皱着眉问了句。

　　从树上跳下来的人，正是羽谦。他只是看着翼璟晞，像是在思量什么，没有说话。

　　“你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出来干什么？”没听到羽谦的回答，她又问了一遍。她一转头，就看见羽谦定定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翼璟晞被他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问了句。

　　羽谦急忙收回目光，有点尴尬地答：“不是……我说，你总不能一直把我闷在屋里吧？跟禁足一样。我出来透透气。”

　　他想了想，说：“那个……你是不是有一个宫女叫天霏，被天羽那边的人杀了？看来，我的存在给你惹了太多事了，对不起。”

　　说这话时，他是一直低着头的，像犯了错的孩子，看得翼璟晞心里不太好受。曾几何时，他羽谦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皇室嫡长子，现在却要靠着她的保护过活。

　　“呃……刚刚的事我都看到了。”见她一直没有搭理自己，羽谦继续找话题，“那两个人我都认识，都是玉林山的影卫，前段时间我在郑家见过，应该是郑德钧从自己家调过来的。”

　　“凭心说，洛宸的武功，在玉林山的山榜上，是不可能排得上号的。洛家是清羽文官之家，洛宸的祖父原是户部尚书，在一次党争中被牵连致死，洛家也永世不得参加科举，所以洛宸的父亲选择让洛宸习武，希望他以后去军中当参将也好。后来清羽灭亡了，因为洛家藏得深，且没有什么权势，羽越秋就没有去打压。”

　　说到这，他轻笑：“其实在习武这方面，洛宸没有什么天分。他是五岁被送上玉林山的，但他人比较懒，天赋不高，练了十几年，也就是会些基础招式。他能榜上有名，纯粹就是轻功了得，说白了就是关键时刻跑得快罢了。要是他没有轻功傍身，别说现在的山榜倒数第一，就是放在整座玉林山上排名，他也是垫底的份。”

　　翼璟晞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没有吱声。羽谦有些烦了，抱怨了句：“二公主，公主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翼璟晞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眼神愣愣地看着前面。羽谦觉得奇怪，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

　　“干什么呢？”翼璟晞一把拍来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知道的挺多啊！但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洛宸不是之前跟着郑师兄去查据点吗？他武功这么马虎也能去，我……我也想跟着。”

　　“你跟着去？”翼璟晞腾地站了起来，“你跟着去就是添乱！”

　　羽谦吓了一跳，他不过这么一说，没想到翼璟晞会这么大反应。他去了就是添乱？怎么就添乱了？他两年前还跟郑德钧交过手，郑德钧的确打不过他。郑德钧都能去，洛宸那废物也能跟着，他凭什么不能去？

　　“你知道郑德钧在凌翼是什么存在吗？”看着他的表情，翼璟晞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郑德钧是我们凌翼的第一高手。虽然他只是凌德城大营里的一个将士，但他教出来的士兵不在少数。你跟着他，只会给他拖后腿。”

　　“他？凌翼第一高手？”羽谦面带不屑，“二公主，你不是搞笑吧？郑德钧那点子本事……”

　　“怎么了？你比他厉害？”翼璟晞看着他，有些惊讶，随后便想起他好像说过自己有一回和郑德钧交过手，还说把郑德钧打得有点惨，死活不肯去郑家。

　　她想到那天天霖将羽谦送到郑家之后回来跟她说起一件事，就是郑家有个护院，当时提出跟羽谦过招，结果最后羽谦好像是被扶回去的。

　　天霖当时说了一个关键信息——那个护院，看起来像是郑家大少爷。

　　想起这档子事，翼璟晞有点想笑，问他：“你还记得你刚到郑家那天，跟你交手的护院是谁吗？”

　　羽谦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又跟那个护院扯上关系了，他只得无奈地摇头：“当时我没有看出来。”

　　“没看出来啊……”翼璟晞笑了笑，“我来告诉你吧，那个所谓的护院，其实是郑德钧假扮的。”

　　这句话，说得羽谦心头一震，随即想起来——自己当时就是看着那个人的眼睛觉得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不会吧……”他有点不信。他回想起当时他到了郑家的堂厅时，郑德钧看起来应该是在那很久了。但……他又想着那人的样貌，的的确确就是郑德钧。

　　郑德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就能在武学上反压他一头？还是说……

　　“你先在府里呆着，我到时候自会给你谋个差事的，反正追查据点的事，你是不可以掺和进去的。你去了，郑德钧既要顾及你，又要顾及四哥那边，他能保护得了哪个？到时候你们全搭进去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羽谦想说不用顾及自己，他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以前他活着，是为了保护羽诺，羽诺被抓了之后，他几次想一死了之，现在却又想活着了。

　　毕竟，羽越秋还活着，天羽还在，仇还没报，就这么去死，他不甘心。

　　“行，不去就不去，我就是想找些事干而已。”

　　翼璟晞瞥了他一眼，思量了一会儿，跟他商量：“找事干？两个选择。第一，去大营里当兵，你身份**，不能从政；第二，跟在我身边，像天霖他们一样，当我的暗卫。”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我大哥或四哥那，跟着去办差，跟着你郑师兄也没有问题。总之你要想在凌翼活生存，藏起来不是个长久之计，不如换个身份活下去。”

　　“我哪有资格选？公主殿下安排就是了。只是，要离天羽的地界近，哪里接近天羽，我就去哪。”话毕，羽谦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羽谦跟天德皇帝不像，这是清羽甚至云空大陆跟羽谦走得近的人都知道的。这个清羽的嫡长子，完全是按照和天德皇帝相反的路子长大的。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当年天德皇帝的优柔寡断，看到的都是他做事没有顾忌，想什么就干什么。

　　但他却有一点像极了天德皇帝——他没有野心复国称帝，他只想天羽在这个云空大陆消失。

　　早在羽越秋造反那天，他就不认这个所谓的四叔了。复不复国其实于他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羽越秋和天羽，必须从云空大陆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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