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19

富察氏才出养心殿就见到了皇上。她福身道：“见过皇上，臣妾已劝过文鸳了。”

雍正淡淡颔首，含笑道：“好。六阿哥的课业朕刚刚在上书房看过了，尚可。”

富察氏忍不住露出笑来，“都是皇上教导有方。”

她对皇上没什么爱慕之心，不过是顺嘴劝文鸳几句，何乐而不为。富察氏虽然不够聪明，却识时务。

他颔首让她回去，自己入了养心殿。

他早已打听过文鸳的喜好，如今原本布局淡雅精巧的养心殿中放着各式的箱子，里头装了最时兴的衣裳、首饰、话本，任她挑选。

雍正急于讨她欢喜，便失了以往的从容，巴不得将好东西都堆到她眼前，只要她甘愿留在宫里就好了。

文鸳并不会受了一点小恩小惠就会软化。当福晋这么多年，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允礼也会设法为她寻来。

她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望着屋外的天空。听到皇上的脚步，也不过是懒懒扫了一眼，便撇过了头。

她眼中没有自己——雍正轻快的心情渐渐平缓，来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些东西你不喜欢吗？”他温声问道，盘算着再去找些西洋的新鲜玩意儿给她。

“想必你是闷坏了。听说你最爱看戏，我已吩咐人在漱芳斋排了新戏，这便与你同去。”

就算文鸳不理他，他也会自说自话，不由分说便带着她坐上御撵，出发往漱芳斋去了。

文鸳爱戏，所以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皇上端着酒杯浅酌，瞥见她专注的面容，也忍不住唇边带笑。

回去的路上，她总算兴致好了些。雍正将她抱到怀里，不允许她挣脱，力道紧得像是要按住一只随时要飞走的不驯的鸟儿。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你果然喜欢看戏，那朕每日抽时间陪你去。”

文鸳气闷地伏在他的胸口，像是一条绷紧尾巴的鱼，不愿意贴着他。“放开我！”

他曾是她的丈夫的哥哥，她想起来就会觉得别扭。

皇上眸光一沉，没有放松力道，低声说：“如今我们就坐在轿子里，难道你要大吵大闹，让旁人都知道我们在吵架？”

文鸳好面子，闻言果然不动。她心里开始憋屈起来，抽了抽鼻子。

他虽然得逞，可并不觉得高兴。因为这是逼迫而来。

建立在强迫上得来的顺从，即使如愿，他也不愿意就此接受。他要的是心甘情愿，两情相悦。

她对允礼笑得那样明艳欢喜，为何这样的笑容却不能对自己展现呢？

雍正将人松开了，他将她从怀中扶正，笨拙而轻柔地替她理好旗头两边的穗子，瞥见了她泛红的眼眶，手下一顿，静静地一言不发。

他强将王府的玫瑰移栽到了宫中，可却不知道如何侍弄。太亲近会扎伤手，太疏离又觉得心焦。可要他放手却绝无可能。

皇上低头摸了摸她的眼睛，安慰道：“别哭。”

文鸳摸不清皇上心里的想法，可她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抬起盈盈的泪眼望了他一眼，里面满是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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