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35

含香回去的当天晚上，听闻五阿哥就已经醒了。

常寿的药很奏效，再加上五阿哥是习武之人，底子比寻常人好上不少，所以苏醒的时间也比别人短。

五阿哥昏迷之中依稀感觉有人来过，在做噩梦的时候，他捉住了一只温暖的手，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温柔的歌谣，令他眷恋无比。

醒来之后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只有门口侍立的几个奴才宫女。好似方才的一切只是他做的一场梦，空落落的感觉让他十分怅然若失。

于是他问道：“方才有人来过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盼望些什么，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太监回答道：“下午的时候，香贵妃娘娘来过，还照顾了爷好一会儿才回去。”

永琪心中一动，只觉得果然如此，叹道：“娘娘倒是性情中人。”她不惧宫里的流言蜚语，亲自到永和宫来看望照顾他，令他怎能不心生慨叹。

太监见他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心中高兴，恭敬地说：“爷，奴才伺候您服药吧。”

五阿哥点了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他的心事不能说尽数放下，但也比以前舒阔了些。

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他仍然喜欢小燕子，却要学会慢慢放下了。

听说五阿哥已经醒了，皇上龙颜大悦，认为是香贵妃照顾有功，赏下了不少好东西。

有皇上为贵妃背书，别人也不敢传什么不好听的，一时宫中都在传颂香贵妃秉性柔善温和，是宫中女子楷模。

含香听说五阿哥醒了，也很高兴，并不居功。“五阿哥吉人自有天相。”

皇上握住她的手，温言笑道：“你心地善良，在宫中少有。朕能有你这样的爱妃，真是上天眷顾。”

含香垂眸，不再试着将手挣脱开来，清淡疏离地笑了笑。

小燕子虽然没有去永和宫，但是一直记挂着永琪的病。尤其是在她走之后永琪才病情加重，令她待在漱芳斋中也惴惴难安，心中后悔不已。

明明知道永琪已经病重，话就不该说得那样决绝。

班杰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安慰道：“小燕子，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心里的难过不比永琪少。”

原本还紧紧绷着的小燕子，突然之间好像得了特赦，捂着脸哭个不停。

“斑鸠你知道吗，永琪他不要我了！他说我们之间隔着他额娘的死，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班杰明虽然爱慕小燕子已久，但一直都是默默守候，从来没有什么逾越之举。

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依旧十分绅士，没有趁虚而入。

“可能永琪只是伤心过头了，过几天他会后悔的。”

小燕子拼命摇头，抱住膝盖，呆呆望着漱芳斋前的空地。澄明的月影洒在地上，白惨惨的，显得更加寂寥无比。

“他不会后悔了。”

班杰明一时无言，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他无法插进去。

他只是将身上的马甲脱下，轻轻披到了小燕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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