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华发帝君肃清朝堂

回到京城柳都的殷墨初，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抱恙在身，接连数日四处奔忙。每过一日，体内那股魔毒便更加肆意地侵蚀着他的身体，寿元在悄然间不断消逝，原本乌黑的发丝也渐渐被霜华染白。

凤念艺猛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轻声唤道：“君上，您的头发……”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愕与困惑，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殷墨初那头银白之上，仿佛那些突兀的色彩承载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帝君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沧桑：“无妨。吾之寿元将尽，现下只愿尽快肃清朝堂之乱象，为吾儿扫清一切障碍，使他日后能够安心治国，毫无后顾之忧。”

凤念艺目光坚定，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君上莫要如此说。臣妾定会踏遍千山万水，寻访天下名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绝不会放弃。您一定要好好的，这是臣妾的心愿。”

作为凤凰天女，转世重生的她带着神圣的使命降临凡间。尽管体内流淌着神力，但此刻的她不过是一介凡胎肉体，面对帝君殷墨初的危难，竟无能为力。

早在她下凡之时，天帝便已设下重重禁制。这禁制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的神力封印得死死的。六界之间，每一界都有着它自身不可违背的自然定律，即便是拥有神力之人也无法肆意更改。

如今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可又无可奈何。

殷墨初轻叹一声，缓缓开口：“人固有一死，有的人的死亡重于泰山，那是因为他们的死有着无法衡量的价值；而有的人，他们的死如同星辰坠落，虽消逝却留下了无尽的光芒与怀念，你无需太过难过。”

“君上，臣妾这一生能与你相知相伴，纵是前路荆棘满途，亦觉万分荣幸。只盼此后岁岁年年，皆能如此刻般，于君侧共赏人间烟火，同担风雨霜寒，臣妾不想没有你。”

帝君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声音中交织着深沉的遗憾与无法言说的愧疚，“吾曾亲口许下诺言，要与你共掌这星月天下。可命运弄人，吾终究无法履行这份承诺。这星月天下，注定是要由你与吾儿携手守护、共同执掌了。”

凤念艺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君上，臣妾……臣妾真的不想失去你。”

殷墨初目光满是愧疚与深情，轻声道：“得妻如你，此生无憾。昔日曾言宁负天下，不负于你，如今顾全天下，独负艺儿。若有来生，愿倾己所有，换你安稳一生。”

凤念艺眸光如水，神色温婉，轻声启唇道：“君上乃一代明君，星月山河幸得您的庇佑，此乃百姓之福泽深厚。在艺儿心中，君殷兄从未有负于我半分呀。”

帝君神色凝重，目光深邃而坚定，缓缓开口道：“待吾龙御归天之后，你便以母后皇太后的尊位垂帘听政，全力辅佐临儿登基。务必替吾完成一统鼎盛大陆之宏伟夙愿，实现星月天下归一，让这万里山河永享太平盛世。”

凤念艺神情庄重，美目之中透着坚毅，盈盈下拜，声音虽柔却满是决然：“君上重托，臣妾自当肝脑涂地，必不辱命。”

又一日，帝君端坐于天朝殿上，望着殿下整齐列队的朝臣，紧绷许久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舒缓。经历了肃清朝堂的动荡，如今的大殿仿佛被重新注入了一股清正之气。

就在此时，侍卫匆匆入殿，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上君，一连数日，凤将军和展将军收复北疆数城，委相在北麓城被成功擒获，不日便会押解回京。”

帝君微微颔首，眸光中闪过一丝冷厉：“哼，他终究是逃不出朕的掌心。待其归来，朕要让他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以儆效尤。”

与此同时，被发配边疆的国公和宁亲王，在苦寒之地尝尽了艰辛。

宁亲王望着漫天飞雪，心中满是悔恨，他想起昔日在朝堂的风光，不禁长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沦为阶下囚，一切荣华富贵皆成泡影。”

国公在一旁也是满脸愁容，他们深知，想要重回昔日的地位，已然是不可能了。

几日后，委相被押解回京。一路上百姓愤慨，纷纷涌上街头，对着囚车唾骂。“贪官污吏，祸国殃民！”“还我血汗钱！”声声怒斥如滚滚惊雷。有人向囚车投掷石块，有人挥舞着拳头。委相蜷缩在囚车角落，面色如土，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只能在百姓的怒火中瑟瑟发抖。

回到宫中，他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在天朝殿上，面对帝君的斥责和满朝文武的声讨，委相只能低头认罪。

帝君面色如霜，眼神冰冷似刃，毫不留情地高声宣判：“委相犯下滔天罪行，竟胆大包天设计惨害先帝。任职期间，其结党营私，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贪污受贿，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更可恨者，竟与天狼国暗中勾结，妄图里应外合，祸乱我朝纲。如此罪大恶极之人，国法难容！即日起，打入天牢，择日问斩，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随着委相的伏法，两位将军携手收复北疆失地，整个星月国彻底恢复了平静。帝君在凤念艺的协助下，将朝堂与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也在这太平盛世中安居乐业，而关于那段动荡的过往，渐渐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帝君与凤念艺携手守护星月天下的故事，却一直在世间流传。

数月后的一天，殿中满是温馨，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暖调。

凤念艺身着华丽服饰，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佳人。她发髻高挽，精致的头饰闪烁着熠熠光辉，彰显着她不凡的身份与地位。一袭红底华服上，金丝绣就的繁复花纹栩栩如生，腰间的配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响。此刻，她眉眼含笑，眸光温柔似水，手中轻捏着一枚鲜艳欲滴的果子，似是想要喂给身旁之人。

而她身旁的男子正是帝君殷墨初， 他银发束起，气质出尘。一袭深色长袍上，绣着精致的暗纹，领口与袖口的红色镶边，为他增添了几分贵气。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凤念艺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深情。他轻轻握住凤念艺的手，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果盘，白瓷的茶壶、茶杯洁净素雅，旁边的果盘里，圆润饱满的果子色泽鲜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宁静而甜蜜的氛围，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只留下这对璧人，沉浸在彼此的温情之中，诉说着无尽的情意 。

殷墨初目光柔和而坚定，深情地望向凤念艺，缓缓开口道：“如今朝堂奸佞已除，得以清明整肃；后宫亦是一派祥和安宁之象。在此太平之世，吾深思熟虑后，觉是时候册封你为皇后，立临儿为太子，以安天下，以定乾坤。”

凤念艺神色温婉，眼中满是深情，轻声说道：“艺儿并无成为皇后之心，君殷兄不必为臣妾如此劳心费神。于艺儿而言，如今只盼能常伴你身侧，便是最大的心愿。”

帝君目光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说道：“吾心意已决，艺儿就莫要推辞了。这不仅是对你的情意，更是稳固江山社稷之需。”

凤念艺微微垂首，眼眸中闪烁着感动与犹豫交织的光芒，良久，她抬眸望向帝君，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决然：“既然君殷兄心意笃定，艺儿自当谨遵君命。只是日后，还望君上莫要忘却，无论帝后之位尊荣几何，艺儿所求，不过是与君长相厮守，岁月安稳。”

帝君喉头猛地一哽，眼眶瞬间泛红，嘴唇微颤，饱含着无尽的心酸与无奈，望向凤念艺，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艺儿啊，长相厮守这般寻常心愿，于你我而言，恐怕……终究是难如登天了。”

凤念艺闻言，心中猛地一揪，像是被锋利的针尖狠狠刺了一下，眼眶瞬间湿润。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握住帝君的手，那双手不再如往昔般温暖有力，竟有些冰冷与枯槁，这让她的心愈发揪紧。

“君殷兄，为何说出这般话来？”凤念艺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惊惶与不安，“自相识以来，我们携手走过多少风雨，历经多少艰难险阻，都未曾言弃。如今这太平盛世已至，你我怎能在此刻言分离？”

帝君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哀伤，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抚上凤念艺的脸庞，可手臂却止不住地颤抖。

凤念艺连忙凑近，将脸颊贴进他的掌心，帝君的手粗糙干裂，却依旧带着让她安心的温度。

“艺儿，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心里清楚。寿元将近，这是天命，躲不过的。”帝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这一生，征战四方，肃清奸佞，虽创下这太平盛世，可却唯独对你有亏欠。”

凤念艺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握住帝君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泣不成声：“不，君上，你从未亏欠过我。你给了我这许多年的相知相伴，给了我安稳与依靠，于我而言，这便是最大的恩赐。”

帝君看着凤念艺，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却显得无比苦涩：“艺儿，吾走之后，你要好好活下去。临儿还需你悉心教导辅佐，这江山也需要你帮衬着。”

“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凤念艺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摇着头，泪水不停地流淌，打湿了帝君的手背，“没有你，这江山于我又有何意义？这皇后之位，这荣华富贵，我统统都不要，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

帝君缓缓闭上双眼，一滴浊泪从眼角滑落：“艺儿，莫要任性。你本就聪慧贤良，只有你能担起这重任，护这江山，护我们的孩子。”

凤念艺泣不成声，她将头埋在帝君的胸口，听着那逐渐微弱的心跳声，心中满是绝望与痛苦。许久，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君殷兄，我答应你，我会护好临儿，护好这江山。可你也要答应我，在最后的时光里，我们要好好相伴，莫要再提这些伤心事。”

帝君微微点头，将凤念艺紧紧拥入怀中，两人相拥在一起，泪水交织，在这寂静的宫殿中，倾诉着最后的深情，每一秒的相拥都显得弥足珍贵，仿佛要将彼此的模样深深刻入灵魂深处，以对抗即将到来的永别。

次日，帝君拟旨册封凤念艺为星月国的皇后，其子殷初临为太子，将密室的帝后华服拿出来吩咐尚宫六局修改，那是他多年前就已经为她准备好的。

凤念艺得知此事后，走进那间专门用来缝制和修改华服的宫殿。只见绣娘们正围在那精美的帝后华服旁，忙碌而又小心翼翼地比划着、修改着。

华服之上，金丝银线绣就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振翅高飞，周身点缀着璀璨的宝石，在烛光下散发着夺目光芒。

帝君也在现场，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凤念艺。凤念艺缓缓走到华服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细腻的绸缎，指尖划过精美的刺绣，眼中满是感动与惊喜。

“君殷兄，这叫华服可是密室那件？”凤念艺声音轻柔，带着一丝颤抖。

帝君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道：“正是。艺儿，朕说过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这帝后之位，这华服，皆是你应得的。”

凤念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可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荣华富贵、尊荣地位，我只在乎你，只愿与你长相厮守。”

帝君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我明白，艺儿。但朕想在有限的时光里，给你所有我能给的。让这天下都知道，你是我最珍视的人。”

此时，尚宫大人明华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君上。娘娘，这华服的尺寸我们已仔细量过，只需稍作修改，便能合身。只是这刺绣上的宝石，是否需要再增添些？”

帝君看了看凤念艺，温柔地问道：“艺儿，你意下如何？”

凤念艺摇了摇头，微笑着说：“这般已是极好，无需再增添。太过华丽反倒失了本真。”

帝君点头，对尚宫说道：“便依娘娘所言，用心修改，务必在册封之日前完成。”

待尚宫退下后，帝君拉着凤念艺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说道：“艺儿，封后大典之后，朕还想与你一同去那江南水乡，看看那烟雨朦胧的美景，就像寻常夫妻一般，走走停停，享受一段宁静的时光。”

凤念艺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离不开的担忧与关切：“君上，只是如此奔波，臣妾实在忧心您的身体。”

“无妨，朕不怕，朕说过要陪艺儿仗剑走天涯。”

凤念艺靠在帝君的肩头，轻声说道：“好，如此。与君相伴，无论何处，皆是人间胜景。”

两人相视而笑，眼神中满是对未来这段短暂却珍贵时光的期待，仿佛那即将到来的离别还很遥远，此刻只愿沉浸在这彼此相伴的温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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