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急救室外，方莲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田芸脸上挂着泪水安抚着她。

程祁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他的心里一只默念着，小迟一定要平安。

自动门打开，主治医生拿着报告单出来，“患者心口左侧中刀已经出现了严重性休克，大动脉出血，失血过多，幸好抢救的及时，位置巧妙的偏移没有伤到要害。”

唐玉婷和程肖恒迟迟才到，问程祁眼下是什么情况，程祁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说:“中刀了，位置离心脏很近，眼下已经脱了生命危险。”

他皱眉，“谁干的？”

“谢家的小儿子谢鹏飞。”

程肖恒拿着手机去打电话，听内容应该是打电话给警局的关系，程肖恒刚挂断电话，谢家那边应该是得到消息，打电话来赔不是。

“人都半死不活了，你三言两语就想敷衍了事，这个生意想继续合作下去，就让你儿子一命赔一命！”

而后，程迟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在那之后谢鹏飞被警察局的人带走调查。

…………

一个月后。

温心晚一个月前就回来上学了，在这一个月期间她都没有见到程迟，隐隐的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真不知道程迟怎么了，你让鹿晓笙来问我也没有，再说，一个月前放她鸽子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虽然那是个意外，但是鹿晓笙自从转去美术班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淡了。

温心晚说了句谢谢，放学回家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看着聊天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复，只有她每周都会发几句问候的话语。

她深吸了口气，很快呼出去，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没什么事的，她把手机丢在床上，眼不见心不烦，拿出作业本做作业，眼下最不能荒废的就是学业。

第二天下午，鹿晓笙坐在画室盯着面前的画板发呆，每天流水线一样的画作业，到底意义是什么？

她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脖子，她原本以为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很幸福的，可是当她真正的一直在做同一件事情，的确会让人厌烦、乏味。

她本以为自己相比于其他人来说在这一块算是很有天赋的，但她光靠天赋根本没有用，画不出衣纹的速写，打不准型的素描，连她最擅长的色彩也一塌糊涂，努力比天赋更重要，所以她只能不停的练不停的画，像一台无休止的机器那样。

下半年她就要出去集训了，之后马上要参加高考，可是眼下她这样的水平怎么能考出好成绩呢？

鹿晓笙崩溃了，她根本就不行，她比别人晚了一年才开始练习，这种差距让她无法追回。

放学后鹿晓笙逃一般的想要立刻回到家里，然后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她被这种氛围给压的喘不过来，就好像自己是一条缺水的鱼，离开水马上要缺氧窒息而死了一样。

“鹿晓笙！”林秋豪看见她了，鹿晓笙没打算停下脚步，走的比刚刚还快。

林秋豪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不对劲，用比她更快的速度跑过来拦在她前面，“你怎么了？你说话！”

鹿晓笙越过她就要走，林秋豪拉住她，“你闪开，我要回家了。”

“你着什么急，你怎么了，你告诉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她崩溃了，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她抬起脸对她说：“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你懂什么啊！”

她的眼泪就像管不住闸一样稀里哗啦的往外流，林秋豪不知所措的问她：“不是不让你回家，你别哭呀。”

这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林秋豪担心他们误会，只好拉着鹿晓笙到一边说话。

他扶鹿晓笙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休息，用他认为最温柔的语气安慰道：“你有什么能说出来吗？你和温心晚最近都怎么了？”

他带着似埋怨的语气说：“温心晚天天来问我程迟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啊，人家的事情总不可能全都告诉我，她就跟不相信觉得我骗她似的。”

“还有你，搞得我好像欺负你了一样，你要是还在为我上个月放你鸽子生气，那你说吧要我怎么赔偿你？”

她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只是说话都带着哭腔，“我要你什么补偿，都怪金玲玲，害我以为你真放我鸽子了。”

林秋豪笑了，“我还以为你真是生我气呢，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她偏过头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不想让林秋豪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

“你不诚实。”

鹿晓笙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没心没肺的，“快要高考了，你没觉得很有压力，而且经常因为怕考不上大学而失眠吗？”

“没有，考不上就考不上呗，像我这种人，以后就去工地搬砖算了，反正人活着也就为了混一口饭吃。”

“你不许这么说，人哪能没有理想，你一直这么想就是破罐子破摔。”

“实话，我知道自己成绩怎么样，不过我觉得你能行，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了行吗？”

“你想过以后吗？比如不一定要去工地搬砖。”

“开一家店吧，也没什么其他的了，不过你可得答应我，别再哭给我看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你平时看上去可没像你今天这么柔弱。”

她早就不哭了，又恢复了初日的那个鹿晓笙的模样，“对，我坚强，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哭。”

“你想的还挺开，对了，我说实话，程迟一个月没来学校了，最担心他的还是温心晚，你说他俩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为什么却从不明说。”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喜欢就要说出来吗？”鹿晓笙这句话暗指林秋豪曾经向鹿晓笙表过白。

林秋豪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下文，他笑了一下释怀了，“嗯你说的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也想开了，咱们还是好哥们。”

“走了。”林秋豪把书包甩在肩上转身对她说。

鹿晓笙看着他从路口消失，她站起来往反方向自己家的方向走，他们走来都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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