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陈萍萍

“把老院长放下。”

身后有冷漠的声音传来。

范璃置若罔闻，她将收殓起的尸骨仔细包好，像清晨她抱起还活着的陈萍萍那样，一步步离开。

黑影浮动，前面的路被挡住，后面的路被挡住。

为首的人，是鉴察院六处的临时主办，也是鉴察院中，影子之下第一杀手。

“影子的下落，你们谁知道？”范璃问。

黑衣的蒙面人摇头，“把老院长放下，你不配。”

“你配？”范璃冷笑，“至少，死在我怀里，他无憾。”

“你们辜负了老院长，我不会把他交给你。”黑衣人不退步。

陈萍萍对范氏兄妹恩重情深，可这两个人，一个监刑，一个亲手将陈萍萍送上刑台。

“是他辜负了我才对。”

他让她的誓言落空，让她的心愿崩毁，她的爱被辜负，甚至连恨，都不能落在他身上。

“你知道你拦不住我，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范璃并不想对忠于陈萍萍的人下手，“你们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但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我们再咬牙切齿，也得把这股恨打碎了咽进肚子里。”

“他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但我的还没做完，我不指望你们能帮上多少忙，但也别添乱。”

“别让他走得不安宁。”

范璃没有再说下去，她抱着陈萍萍一步步离开。

身后传来黑衣人的疑问：“你要带老院长去哪儿。”

“我会带他走，”范璃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他有名字，他叫陈萍萍。”

范璃走入黑夜中。

青枫从黑暗中走出来，与她并肩而行。

“小姐，前面都准备好了。”

烈火熊熊燃烧，骨头崩碎，火焰摇晃。

范璃站在火堆前，对近在咫尺的炙烤恍若未觉。

一直到火熄灭了，她走近，从地上的灰烬中，拢出一些碎骨头和粉末。

没烧碎的骨头也被碾成粉，最终，范璃只带了一个小坛子离开。

范璃没有回家，两匹马等在东城门外的树林中，看到带着司南伯府徽记的马车挂着晨露经过，跟了上去。

并没有靠近，范璃只是远远地跟着，跟了一个月，将范建和柳如玉平安送入儋州城。

将陈萍萍的骨灰交给青枫暂为保管，范璃趁着夜色进入儋州城。

她长大了，不用再钻狗洞进出。

轻飘飘的身影越过围墙，一落地，范璃就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范建。

好像在等什么人。

范建看着她，神色复杂，“跟了一个月，也不说近前来打声招呼。”

“车队人多眼杂，不方便。父亲总不希望我把那么多人都杀了。”

“张口闭口不是杀人就是放火，不能安生些吗？”范建皱眉嗔怒。

“生下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改不掉了。”范璃笑笑，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身体还好吗？”她问。

“死不了。”范建哼了一声，“你在北齐，小皇帝有没有给你气受？”

范璃笑了，“爹多虑了，我给她气受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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