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赵小姐。”众人整齐划一,纷纷拱手行礼。
赵襄微微摆手,神色淡然:“不必多礼,你们直呼我名字,或是称我将军、大人即可。‘小姐’这一称呼,于我而言,实在是有些拗口难听。”
众人齐声应“是”,言语落下,间交换了几缕惊讶的目光,面面相觑,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与疑惑。
赵云换了一件披风,动作娴熟且自然,随口问道:“说吧,是不是北原县出了什么状况?”
“爹爹,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赵襄一脸钦佩地说道。
赵云嘴角微微上扬,瞥了一眼赵襄,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哼,能引得虎豹骑这般大动干戈,在这一带,除了郿县,而雍县有陈思坐镇,当初他仅凭两千人马,面对敌军两万人马的攻势都能坚守城池。如此看来,也就只剩下北原县了。”
说罢,他突然转头,目光如炬,看向她:“你不会就是驻守北原县的叶玄吧?”
“嘿嘿!”赵襄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随即也骑上了牵过来的骏马。
众人见状,纷纷跟上,一行人朝着偏西方向,向北原县进发。
五百多人沿着来路往回走了几里地,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百多名汉军的残骸。
赵襄神色黯然,眼中满是伤感,望着眼前这幅惨烈的画面说道:“爹爹,刚刚若不是这些兄弟拼死阻挡,拖延了虎豹骑的步伐,恐怕你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赵云神情肃穆,勒住缰绳,向着前方拱手致敬,声音洪亮且坚定:“来人,仔细辨认一下这些将士的身份,然后就地掩埋,让他们入土为安。”
赵云翻身下马,拔出青釭剑在一块木头上刻上‘大汉军,镇东将军赵云立,建兴六年六月’。
随后沉声道:“日后若有机会,再将他们迁回故土。把他们的名字一一登记好,我定会如实禀报给丞相。他们的家小,便由我赵家来赡养照顾!”
“将军英明!”王二等人大声回应,声音中满是敬意,脸上均露出欣喜之色。
两刻钟(30分钟)后,原本平坦的地面上,多出了一些排列整齐的小土堆。
众人翻身上马,队伍再度缓缓前行,父女两人并行,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赵云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无奈:“我就说嘛,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原来是这么回事。拿着玄真道长的名号来行事,这不是欺师灭祖嘛!”
“才不是呢!师傅他老人家可疼我了,不过用个名字而已,他才不会那么小气呢。”
赵襄嘟着嘴巴,眼睛斜睨着赵云,满脸不服气:“哪像你,一年到头都不回一次家。”
赵云神色一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国家大事为重,只有先顾好大家,才能有我们的小家。”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赵襄腰间,问道:“你及笄(15岁成年)时,我送你的那把剑呢?”
“哦,那把剑啊?”赵襄眼睛滴溜溜一转,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送人了!”
“送谁了?”赵云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满是好奇。
他深知女儿从小就鬼精鬼精的,可不能被她蒙混过去。
“这个嘛,不能说。”赵襄故意卖起了关子,神情神秘兮兮的。
一刻钟(15分钟)后,一面绣着“姜”字的大旗映入众人眼帘。
只见一位身着火红色铠甲的少年,骑着火红色的高头大马,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带着大队人马如疾风般奔驰而来。
“末将姜维姜伯约,拜见赵元帅!”姜维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半跪在地,双手拱手行礼,声音响彻四方。
赵云微笑着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扶起姜维,上下打量一番,眼中满是赞赏:“你就是姜维?果然不错,一表人才,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说罢,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姜维腰间的佩剑上。
“元帅过奖了。”姜维低头,声音沉稳而谦逊。
随后沉声道:“末将来迟,致使北原县落入敌手,实在罪该万死……”
赵云抬手打断他的话,温和地说道:“嗳1,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雍县距离此地将近两百里,这并非你的过错。”
说着,他将身后的赵襄拉到身前,笑着说道:“咯,这锅啊,得我这宝贝女儿来背。”
“嗯?”姜维一脸疑惑,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讶,“叶玄竟是元帅的女儿?”
“正是,她其实不叫叶玄,乃是我的小女,名叫赵襄。”赵云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欣慰与自豪。
“元帅的千金真乃女中豪杰,令人钦佩!”姜维一脸正色,言辞诚恳地恭维道。
“不必多说了,走!陈仓尚未拿下,北原县乃是关闭西凉的重要门户,绝不容有失。”赵云神色一凛,翻身上马,下达命令。
大部队行进了三四里路,来到了北原县的护城河旁,护城河河水潺潺流淌,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城下可是蜀国大将赵云赵子龙?”城楼上,一位老将大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
赵云微微皱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城楼上的老将,总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名字:“你是?”
“我乃大魏骠骑将军张郃。之前还与将军在穰山、长坂坡、汉水等地多次交过手呢。”张郃大声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负。
“哦哦,想起来了,那个打几招就落荒而逃的原来是你啊。”赵云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豪迈。
“将军神勇,我自愧不如。不过如今我占据这坚固城池,无论是人数还是军队质量,都远胜于你。”
张郃傲然仰头,抚着胡须,语气中满是自信,“所以,这一次,将军恐怕只能无功而返了。”
“不急,几十年来,故人一个个相继离去,如今难得遇到个熟人,你不下来叙叙旧吗?”赵云说着,便翻身下马,席地而坐。
他吩咐了几句,身后的将士们便有条不紊地开始安营扎寨。
“不了,军务繁忙,还请将军见谅!”张郃拱手行礼,随后便消失在了城头。
一个时辰(2个小时)后,营帐准备妥当;在一座大营帐内,几个人鱼贯而入。
“……北原县虽然并非难以攻克,但我军人数有限,且所携带的粮草也仅够维持三四天。如此情形,恐怕很难顺利拿下此城啊。”赵云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分析道。
“元帅勿忧。”
姜维转头看向赵襄,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之前那县令韩方反叛,陈思将军令您千金前去收复北原县,当时仅派了两千人马,结果您千金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将其拿下了。”
“哦?竟有此事?”赵云微微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嗯嗯,爹,是这样的。博远拿下北原县时,在城中挖了一条地道……”赵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相告。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得叫将军或元帅!”
赵云纠正了一句,无视赵襄的白眼,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很好,如此一来,拿下这城池便容易多了!”
“元帅,如今魏军戒备森严,此时不宜贸然动手,依末将之见,需再等上几个时辰,待敌军放松警惕,再行动不迟。”姜维恭敬地建议道。
赵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随后令人准备吃食。几刻钟后,热气腾腾的饭菜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今夜有重要行动,不宜饮酒。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赵云端起茶杯,高高举起,目光坚定地说道。
“将军,请!”一个校尉也高举茶杯,回应道。
众人一边喝茶说着趣事,一边品尝着饭菜,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可惜营帐中没有乐师弹奏美妙的乐曲,也没有歌姬翩翩起舞助兴。
北原县府内,张郃在大院里,看到一张老爷椅,顿时被其新奇的模样吸引。
他换上便衣,缓缓躺了上去,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那陈思还挺会享受,躺在这上面确实舒坦多了。回去后,可令人多多打造,送给亲朋好友也是不错的。”张郃自言自语,语气轻松随意,随后招手示意亲卫过来。
“这个椅子可有名字?”张郃问道。
“回将军,传闻陈思称这个椅子为老爷椅。”亲卫恭敬地回答道。
“不错,老爷椅,这名字倒是贴切。”张郃满意地抚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立马进入休息状态。今夜,我要夜袭赵营!”张郃突然坐起身来,神色严肃,语气沉稳地下达命令。
待亲卫远去,他紧紧握了握拳头,低声自语:“赵云,你肯定没想到吧,今晚我要夜袭!此次定要洗刷我之前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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