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家伙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忙转移话题。
“集团给了Clair Rosenberg本人、家属及其核心成员最高的安全级别,她只是选个众议员,亚米国有400多个众议员,为什么极右翼紧咬着她不放。”Clair Rosenberg是亚米国现在新闻上热议的人物。
“上次演讲时,她都是站在270度近乎全包围的防弹玻璃内的。”这个重视程度很难不让人多想,眼前就有一个能帮我解惑的人。
严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这半年来,亚米国政治光谱极端化现象越来越严重,极右翼搞出了很多爆力事件,有几个左翼候选人遭到了暗杀,虽然这些暗杀,只有一起成功,且受害人只是受伤,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集团仍然高度重视,也坚持反对Clair Rosenberg为了体现“亲民”而以身犯险”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这不算什么很大的机密,Clair Rosenberg是很有手腕和野心的,她的支持率很高,她是奔着总统候选人去的。”
“怪不得呢,”
和猜测的一样,趴得有点久了,我起身活动了一下,也有些口渴,“要不要喝水?”
“不用”严梦回答道,坐起的身体又躺回到床上,似乎也有些累了。
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姜心月站在客厅,我走近时她还在发呆,“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柔声询问。
“我没事,”姜心月语气平静也不再看我。
“没事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到饮水机接了一杯清水,一杯水分三次喝下,感觉舒服了很多。
“姐姐,我明天回去了,不对,我今天就能走,”
“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是有人找你还是有什么急事吗?”虽然很不想面对,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能过得幸福不就可以了吗,在我面前她总是哭,对身体也不好。
“有事,需要回去。”说完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只打包了自己的衣服,“这些纪念品不带回去吗?”
“不带了,太重了。”看着她合上箱子,想要挽留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出门走到了院子,打开了后备箱,帮她放好行李,她开门坐到了后排。
严梦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一路上相顾无言到了机场,机场的大厅,两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架飞机飞上高空。
“别哭了,要哭就回去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地上,严梦牵起我的手,跟着她走了几步,却在下一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无力的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
严梦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站着不动,一个女孩走上前,递上纸巾,严梦接过道了声谢谢,蹲下身擦拭着我的眼泪。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哄着哄着她竟然笑了一下,我用力的甩开她的手,下一刻却被她带入怀里。
“你在这副德行,我就要当众吻你了。”
在急促的呼吸间,我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严梦拉着我站起身,手紧紧的握着,走动时我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两个人互相较劲,我却率先败下阵来,手实在是太疼了,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她的骨骼发育天生就比我的更强壮结实,此刻我无比讨厌自己纤细的手腕,即便平时工作的时候很灵活。
“有点疼,”在我说出口的时候,她的手松了一些,但依然很紧,我的身体放松不再反抗。
她停下来,贴着我的手掌十指相扣。
“你的报复成功了,可以不用在演了。”听到我的话,她看着我发笑,眼睛通红眼神冰冷,样子有些吓人。
我很轻易的挣脱了她的手,快步跑向门口,再跑了一段路后,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来,渐渐放慢脚步。
脑海里不断闪现她刚刚的样子,而且那句话,实在伤人了,这分明就是在把自己的脾气发泄在她身上,我明明也没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转身往回走,而且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还没跑出多远脑海里就已经设想了好几种恐怖的画面,心率加快。
手臂突然被拉住,回头时看向来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温暖的手掌托起脸颊,覆上柔软的唇瓣,挣扎了几次没能挣开,索性闭上眼睛回避路人的眼光。
耳边响起了几声吹口哨的声音,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离开人群,这时我注意到她的整只耳朵都红了。
牵着手一路走到停车场,严梦从我身上拿走了车钥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等着我坐上去,“我想坐后排,”
“必须坐副驾驶,”两个人又开始较劲,我直接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坐了上去。
严梦关上了车门,转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开车回家,路上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坐副驾驶。”
我全身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你见过哪个大姥坐副驾驶的,大姥不开车都是坐后排的,一个人坐后排简直不要太爽,我这辆车的后排舒适度可是很高的。”
一不小心成专职司机的严梦学习精英教育多年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声音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想到什么又笑了一下,“后排的确舒服。”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暧昧。
听到她的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感觉怪怪的。
“这辆车的后排很宽敞?”语气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直视前方。
“嗯,”有些疑惑,却又下意识的回答。
“腿可以想怎么放就怎么放对不对,那的确很舒服。”
“。。。”我默默地坐直身体,开始沉默,严梦也不在言语,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车子开的很平稳,到家后,停好车,两人都坐着没动。
“你最好别来,”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后来被她几句话引导着,回忆起了那段过往。
“想什么呢?”严梦笑着明知故问。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真的有点无语了,
“那你凑过来一点我跟你说正经事,”车库里空间紧密,但其实严梦很少有不正经的时候,我凑过去准备听听她要说什么。
“新闻上你应该都看到了吧,那些参众两院候选人就各地竞选策略达成了一致——在深红州、红州及摇摆州,候选人只提民生议题,包括基建、医疗、就业、产业布局等。
在蓝州,则应多提包括女性权益在内的激进议题,目的是影响亚米国政治光谱的宽度,让更多选民熟悉这些议题。
这个策略,其实对像新乡州第24区这样的蓝州红区的候选人非常不利。
亚米国的特点就是大城市更包容,也更倾向左翼,而小地方和农村等地,则是保守派的地盘。
虽然按人口计算,左翼力量更强大,但由于亚米国奇葩的选举人团制度,只要不是所谓的“战场州”或曰摇摆州,不管是哪个党派,都不会重视。
“亚米国竞选更奇葩的是,选举时看重地,而不是人。16年唐特上台后,他的粉丝们喜欢拿出一个以县市而非以州为单位的选举地图,得意洋洋地指着地图上一片红和点星蓝,宣布唐特更受欢迎,却避而不谈唐特在大选时输了200多万普选票的事实。”
“这个地图,给很多候选人带来了困扰。”
“虽然很多人都指出了亚米国选举制度的荒谬之处。但是在改变这个制度之前,Clair Rosenberg等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赢得选举。即便蓝州候选人的竞选目的以宣传为主,但如果真的能赢得选举,岂不是更好?”
“这几天我分析了初选时的民调。由于她不仅提出了增加育儿设施、改善基建现状等民生纲领,也在去年的大雪灾中,确实帮助了大家,所以在这方面,选民的支持度都非常高。不仅D党内的大多数选民支持她,在中间选民和R党中间派中,她的支持率应该也不低。”
“所以集团认为应该要经常报道她的功绩。当然,对手挑起的话题,大部分我们也需要正面应对。”
“这是公司董事会商量的几个话题……首先是女性在科技上的权力。第24区有很多大学,包括私立大学,也包括公立大学。对于公立大学,我们可以直接要求它们增加工科和理科的女性录取比例。至于医科,现在女性的比例已经占到了一半,应该争取外科女性比例达到一半,且同工同酬;私立大学,则应该由州政府和联邦政府立法解决女性科技权力低下的问题。”
“要求政府部门的女性比例达到一半,要求公司董事会女性比例不低于4成?会不会有点太激进?另外,我有预感,对手可能会集中攻击新乡市人造子宫医院的孤雌繁殖技术。”想到这些又想到不久前的同态复仇,那件事情性质太恶劣了,反抗会有危险,不反抗也会有危险,
听到我的话,严梦依旧淡定,“先说女性的比例要求吧。冯晨夏有个观点,我非常支持。冯晨夏认为,所谓机会公平,实际上是既得利益者对反抗者的一剂鸡汤。
在亚米国,女性大学生的比例早在几十年前就超过男性了,但是女性的就业率、晋升率和平均工资,依然远远低于男性。这时何尝有什么机会公平?如果真的机会公平,女性的地位会这么低下吗?
冯晨夏还提出了一个观点,她认为所谓机会公平的提法,就像程序正义的提法一样,是错误的——如果不能达到实质正义,程序正义有什么意义?那就是对受害者的嘲笑!同样的,如果不能做到结果公平,机会公平也根本谈不上。”
“因为没有结果上的公平,就意味着男权势力一代代累积,当9个大法官都是男性的时候,女性怎么敢指望他们能为女性主持公道?所以,我们必须争取女性议政的比例制,且这个比例,不应该少于女性占总人口比例的0.9。也就是说,当女性占人口比例一半时,女性高官比例不应该低于45%。”
“你们几乎堵死了Clair Rosenberg赢得选举的路,光这一条,大部分男性选民就不会支持,而且这相当危险,威胁到生命。”情绪过于激动了,但想想走上了这条路的人大多都有这份觉悟吧。
“集团的最终目的是唤醒女性,矫枉必须过正,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至于孤雌繁殖和孤雄繁殖,董事会决议认为,现在不是谈孤雄繁殖对女性潜在威胁的好时候。所以,如果对方纠缠这个话题,可以将其引到LGBTQ这些性少数者的繁殖权上。至于男同性恋的繁殖问题,集团也有应对策略。”
“而且Clair Rosenberg演讲能力出众,不仅应急反应快,且擅长用简洁且幽默的语言化解攻击,引导话题方向,总是能给对手一记漂亮的反击拳。
不过性别比例制,实际伤害了男权利益,所以在事后的民调上,Clair Rosenberg的女性支持率虽然有所上升,但男性支持率却可能快速下降。”
“集团给竞选议题的电视台提供了数额不菲的资助,要求在选择嘉宾时,注意性别构成。反对Clair Rosenberg的嘉宾中,不能有女性。”
女性的反对,其伤害力度远大于男性的伤害。16年唐特选举时,正因为这些中间偏左的电视台请了大量支持唐特的女性嘉宾,让很多地方的唐特女性支持者激增,最终导致了D党女性候选人败选。
“虽然这种做法,只是利用政治正确和人类心理的临时措施,治标不治本,但是现在Clair Rosenberg首先要赢得中期选举,才有可能发挥政治影响力,所以就算是安慰剂,也得先吞下。更何况它的作用确实不小,这次操作后,Clair Rosenberg的支持率开始缓慢上升。”
说完这些,严梦酝酿了一下柔声说道,“亚米国的政局很不稳定,公司的人造子宫,虽然是一台印钞机,但也拂了右翼的逆鳞,张凌歌我不怎么担心她,冯晨夏一定会加强她的安保,但是你呢,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我知道这是关心,但我真的没有那么弱,”在车里气氛略显压抑。
“我知道你不弱,但我担心你什么事情都往前冲,”似乎一直偏着头很累,她开始身体坐正。
“下车吧。”严梦打开出门。
“严梦,我想去找她,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还是不放心。”
严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那你去准备一下,我送你过去。”
回到屋里,陈慕琴买了一些床上用品,正在打扫卫生,“你们回来了,姜心月呢?”
看着三人组少了一个人,陈慕琴疑惑的问道。
“她回国了,”
“哦”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但她觉得自己不该问。
回房间简单的准备了一套换洗衣物,带上必需品,一个斜挎包就搞定了所有东西。
在车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又平静,在飞机上也根本睡不着,心里非常乱。
下了飞机,打车回到两人居住的小区,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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