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法言说的告别

“真傻！”顾宜年说。

“你才傻！”孔哲说。

两人一比一平，一时不说话，努力回想这首老歌的名字。

“要是能上网就好了，百度一下，多省事。”孔哲感叹道。

“傻子才会放弃人生的乐趣。”顾宜年一副完全不理解的表情。

“什么乐趣？浪费时间和脑细胞想答案吗？”

“现在的人什么事都想用最短的时间走最短的距离，这样急匆匆又毫无惊喜的过完人生，不是很无聊吗？那样的话，又怎么会尝到欢愉的果实？”

“欢愉的果实？”

“那是不借助导航和互联网，甘愿绕远路的人才能得到的小奖励。”

孔哲低垂眼帘，细品顾宜年的人生哲学，有些触动，心里反复回味他说过的话，不再争辩。

两人一言不发，努力从记忆的存储里检索，一个下巴抵着杯子眼望天花板，一个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画圈圈。

“啊——”两人同时惊呼，头顶智慧的灯光一起点亮。

“我好像想来了，这首歌是乐队面临解散的时候写的，应该是……”

“等等等等，你先别说，我也想起来了，歌名就是我刚才哼的那句，you……”

“让我先说”顾宜年话到嘴边，咽都咽不回去了，如果让孔哲先猜出来，他得被生生憋死。

“凭什么你先说，我先猜到了。”孔哲因为刚刚被戏弄，偏要较这个劲。

顾宜年知道拦不住了，情急之下只好武力解决，伸出手捏住孔哲的嘴巴，眼前的人只能像个鸭子一样，“呜呜”地发出声响，急地脸泛红，孔哲实在没招，又不肯坐以待毙，使出了幼儿园小朋友惯用的伎俩，抓着顾宜年的手，张嘴要咬人。

顾宜年吓得用力撤回手，又生一计说：“剪刀石头布，谁赢谁说？”

“行！”孔哲痛快地伸出拳头，放在两人中间。

“剪刀石头布！”顾宜年胜。

“三局两胜。”孔哲不甘心。

“剪刀石头布！”

可能孔哲把力气都用在喊口令上，结果完败。他这回老实了，愿赌服输地看着顾宜年。

“我数１２３，我们一起说。”在顾宜年笑呵呵地，终于有了个大哥哥的样子。

“好！”孔哲的眼睛一亮，笑容随之而来。

“１——２——３!”

“you raise me up”

两人像默契的体育选手，合作成功之后，击掌以示庆祝。

“我最喜欢里边的布莱恩，声线沙哑，脑袋长得像个椰子，特别男人，跟你有点像呢？”

“是吗？”

“还要再来杯咖啡吗?”

“这个可以有。”

凌晨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雨终于停了，偶尔滴落的水滴，像更漏一样，时间对于顾宜年来说终于有了企盼的意义，再过几个小时，天一亮，他就可以离开这儿了，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自己脱胎换骨，再世为人，有多少人的未来待他重整，他不敢想将要面临的种种状况，刀山火海，也必将勇往直前。

孔哲给他留了一张字条。回去之后，一切听从安排，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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