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篱笆已经扎好了,兔子在里面跑来跑去,吃着肥美的草,阿音蹲在旁边看得眼睛都不眨,杨羡撩开染了泥巴的袍子蹲在她旁边,陪着她看了一会儿兔子。
“你怎么还不回家?”
“马上就走了。”杨羡拍了拍篱笆,见那篱笆实在是结实,放下心来,说着要走,可是脚都不动,绞尽脑汁找话题,“潘楼最近新出了几样点心,我明日给你带来?”
阿音扒着篱笆看兔子,头都不转:“我自己去潘楼吃不就好了。”
杨羡:……
“那一起去吃?”
阿音瞅他一眼,突然往他旁边挪了一下,鬼兮兮地问:“听说潘楼对面最近新开了个茶铺子?”
她突然凑近,身上带着轻淡的梅花香,大概是在墙头趴得久了染上的,杨羡鼻尖一热,眼神游移,脑子已经略空白:“什么茶铺子?”
“你不知道?”阿音些许失望,“我听说那茶铺子是一个娘子开的,那娘子家里有五个待嫁的女儿,个个都是顶漂亮的。”
“我关心她家有几个女儿干什么?”杨羡撇撇嘴,“小爷我只关心潘楼又开了什么好酒,要去品鉴一番。”
“哎?”阿音诧异地看他,“你还真不风流好色啊。”
杨羡一口气没上来,恨不得捏着她的脸在她耳边狂吼,但鉴于现在两人都长大了,他不好碰她,只憋着气道:“我顶多听曲儿,何时做过那等浪荡事?你别把我想得太龌龊了。”
“好吧好吧。”阿音一脸敬佩地看着他,“你是那只会喝酒听曲儿的高雅郎君,我却是那好色的。”
杨羡:……
“听说那四福斋许多有俊俏郎君去,不光弹琴作画的,还有吟诗弄月、品茶作曲的……我也想去。”
杨羡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爆出一句:“你要敢去看男人,小爷我砸了那四福斋!”
这一句饱含怒意,声调很高,重点是他突然吼出来,毫无预兆,给阿音吓了一跳,屁股一歪,坐在了地上,屁股挨到泥土的一瞬间,她:……
杨羡尴尬地吞咽了一下,伸手要来扶她,对上她谴责的眼神又怂怂收回,心虚地问:“吓着了?”
“摔着没?”
“你别不说话呀,这样看着我,怪让人害怕的。”
他从旁边捡了一个用剩的的木头,伸给她让她抓着:“呐,扶你起来。”
阿音伸出手来抓着那婴儿手臂般粗的木头,杏子眼凶巴巴地瞅着他。
杨羡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见她站好,他转身就走:“我回家了,天色晚了,再留下去不合礼数。”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一阵凌厉的风,他回头一看,那木头朝着自己就飞了过来,他一个下腰往旁边一闪,躲过那木头,杨羡后怕地摸摸后脑勺,连声道歉:“我错了行了吧,我不该那么大声吓着你,要不我明天带你去四福斋吃茶?”
阿音瞅着他:“当真?”
“当真。”杨羡讪笑,“我从不骗你。”
与其让她自己去乱看,还不如他带着她去,到时候还能管着点儿。
“这还差不多。”阿音头一扭,傲娇道,“那明日你来接我,我扮男装去。”
“行行行。要不要我拿两件我的衣服来给你穿?”
“你的衣服大得像麻袋,我才不穿!”阿音丢下他走了。
杨羡咧嘴一笑,双手叉腰,探着身子喊:“那说好了,明天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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