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言冰云的地方,在上京郊外一个戒备森严的庄园,庄园外不远处就是一个兵营,而园子内外,则是由北齐锦衣卫把守着。庄园的大铁门缓缓拉开,众人没有下车,直接开了进去,沿着那道隐在草坪间的石道前行,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幢小楼外。
这楼不像上京其他的建筑那般古色古香,纯用坚石砌成,没有院落,由角楼望去,想来会对所有草坪上的移动对象一览无遗,真是一个用来囚禁人的好去处。
房间的装饰很淡雅,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一些日常摆设, 不像是刑室,倒像是家居的房间。范瑄不清楚这是不是北齐方面知道自己要来,所以临时安排的,她的眼睛只是看着那张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位表情冷漠的年轻人,这年轻的人面容极为英俊,唇薄眉飞,在相术上来说, 是极为薄情之人。而让众人吃惊的是,此时年轻人的膝上正伏着一位姑娘,那姑娘轻声抽泣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之中。
椅上的年轻人自然就是言冰云,当他发现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发现这些人中有一个女人竟然是穿着庆国的官服时,眉头皱了皱。便是这么皱了皱,一股子冷漠的气息开始弥漫在房间里。
这股子冷漠,甚至惊醒了那个伏在言冰云膝上不停抽泣的女子,那位姑娘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来,回望着门口那些人。此时范瑄才发现这姑娘生的眉清目秀, 眉眼间全是一股柔顺之意,想来是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却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戒备森严的囚室之中。
范瑄的眼光没有与言冰云发生接触,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伏在言冰云膝上的女子,这位姑娘姓沈,能够进入北齐锦衣卫严加看管的庄园,不用问,一定是那位沈大人家的小姐了。
沈姑娘静静地站了起来,望着一直一言不发的言冰云,那双柔顺的眸子中缓缓浮现出疯狂歹毒的恨意,咬着嘴唇一字一句说道:“我只要你一句话,你以前说的究竟哪句是真的。”
言冰云微微偏头,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回望过去,轻声说道:“本官是南庆监察院四处职员,沈姑娘应该很清楚,自然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沈小姐冷冷甩开那些锦衣卫的手,看着椅上依然不动如山的言冰云,凄楚十足说道:“好好好,好一个有情有义的言冰云。”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言冰云!
这等殷切话语,却是夹着无数心碎与绝望,饶是季明溪在旁听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随着阵阵弱不可闻的抽泣之声,沈大小姐终于被请出了庄园囚室。
此时不像囚室的囚室之中已经安静了许多,坐在椅子上的言冰云没有站起身来,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饮了,这位潜伏北齐多年的厉害人物,双眉如霜,面有冷漠之意,给人一种自己什么也不在乎的感觉--似乎连自己的生死也不怎么在乎。
范瑄全没有身处敌国锦衣卫大牢的自觉,满脸温和笑容,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言冰云的面前,看着这位年轻人英俊的面容,开口说道:“我叫范瑄。”
范瑄清楚,在言冰云被捕之前,自己已经进了京都。对方身为监察院在北方的总头领,一定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听见范瑄两个字后,言冰云的手指缓缓离开那个滑溜至极的茶杯把手, 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
上京城崇武门外侧的一片民宅内,有一处极不起眼的小院子。四处密集狭窄的街巷在这片民居里穿插着,就算是老上京人也会有迷路的危险,而那处院子数十丈外,种着些北方常见的乔木,树木挺拔如剑,微白的树皮在黑夜里也显得十分明显,好在此时已经入暑,今年雨水又充沛,枝叶格外繁茂。
范瑄小心地调息着自己的真气,强悍地控制着自己的心脉, 让自己被笼在黑衣中的身体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确保没有人能发现自己。她的目光透过那些巴掌大小的树叶,往身下前右方的那座宅子望去,冷静地等待上杉虎方面营救肖恩的行动开始。
肖恩就被关在那个小院子里,这是监察院四处花了很大气力才打探出来的消息,不过今天晚上动手的,却只有上杉虎的那些死士,言冰云的那些孩子们都已经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只是不知道信阳方面会不会派出什么高手助阵。
在上京重地劫囚,上杉虎这是犯了天条,不论最后能不能成功,北齐皇室与军方的关系都会陷入破裂的边缘。想到这点,范瑄不由就对南方某位贵人感到万分钦佩。
虽然长公主是个疯女人,但确实是个很厉害的疯女人,她从反手卖出言冰云的那天开始,似乎就算到了后面所有的变化,不论如何变化,庆国朝廷,都会获得极大的利益。这个女人,实在是很不简单。
如果李承泽重生后变成了李云睿的孩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