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见我兄长吗?”
“哪一个?”
“你想见哪一个?”
“非要见一个吗?我哪一个都不想选。”
“那就都不选。”
范瑄靠在林彦昭的肩膀上,林彦昭揽着她,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但是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就算他们想,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是那能又怎么样呢?
既来之,则安之。
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
东方已经红遍了天,太阳缓缓从贴着地面没睡醒的云朵里升了起来,照耀在京都最宏大的建筑群上。皇宫的外墙显得比那天空还要赤红的颜色,平静而恐怖地注视着面前广场上的人群。
范瑄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位,她看着高高的宫墙,以及墙下方深深不知终境的门洞,觉着这黑洞洞的地方像极了怪兽的嘴,要把每一个进入的人都一口吞下。
今天是节礼日,宫中有旨, 传司南伯长女入宫。
范瑄突然产生了一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荒谬感,只是终于要相看一下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了吗?
旨意是昨儿个到的,范府忙了整整一宵,才拟定了进宫的人数,范建自然是不会去的,范瀚扬和范思辙范建也信不着他们两个,司南伯府里女眷又少,所以京都范氏大族里其他几个府上的远房亲戚,都来自告奋勇。
范建冷冷地止了众人的念头。
最后定下来,随范闲入宫的,就是柳如玉与范若若,再加了两个随行的老嬷嬷,这两位老嬷嬷当年都是澹州祖母那年头的老人,对宫里的规矩清楚得很。
柳如玉小时候与宫中的那几位贵人一直有来往,情分与旁人并不一般,若有她在身边,范瑄此次皇宫之行,恐怕会顺利许多。
轻微又显嘈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安静的门洞里,门洞极深,初升的斜阳也只能照见一半的地方,另外-半格外幽暗,一股冷风从宫墙里突然吹了出来,让众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这八九月的天气,竟是顿时有了些深秋峭寒的味道。
“嗒嗒,嗒,嗒。”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人们则一种很奇怪的群体,在安静的宫墙之下行走着,一行六人的队伍的脚步声竟然渐渐统一了起来,同一时落地,同一时抬起,随着领头的小太监,像是同时拔着四弦琴,发出同一个单调的音节。
皇宫极大,长长的城洞之后,迎面便是一大片青石所就的广场,让人顿生豁然开朗之感。 初晨照耀在太极宫正殿的屋顶上,黄色的琉璃瓦反射出夺人眼目的色泽,殿下隔着数丈便有一大圆柱,殿前长长的石阶如一条通往天河的白玉路,看上去十分庄严。
今日入宫的主旨很简单:宫里的娘娘们想看看,马上就要嫁给林彦昭的范姑娘,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虽然目的简单,但过程特别复杂,所以范府众人早早地就起了床,梳洗打扮,赶着宫门开时就进了宫,然后在一处角房里候着,等着宫里哪位娘娘的传召。 被召见的人可以等,宫里的娘娘们可是不乐意等人的。
范建让柳如玉陪着入宫果然英明,早朝还没有开始,范家三人就已经入了后宫,二位老嬷嬷被招待在外面,反正也有好茶好水,当年也是入惯宫的老人,自不会嫌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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