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悉数记得

食用bgm:远方_郁可唯

“从小到大，我哪一次不记得，笨蛋”。

——江澄

辗转走到藏书阁已经很晚了，烛火蜀黍，暗光下，只见魏无羡鼻尖叼着笔，发丝散落，手枕臂膀，平日里爱笑的眼睛也紧闭着，已然睡着。

江渺：“师兄——罢了，今日来回奔波，你肯定累了吧”。

抄起笔墨，伏于他旁边的案前，认真地抄起家规来，门外云雾深深，阁内气息浅浅。

漫漫长夜，寂静无声。

魏无羡再醒来，已不知何时。

只见带着墨迹的纸张被风吹的到处都是，起身关了未掩紧的窗子，笑着看你睡成了一团，脱下外衣细心地盖好，再去捡杂乱的纸，总是两张一摞，两张纸两种字迹，魏无羡下意识地望向了熟睡的江渺。

魏无羡：“傻丫头…干嘛帮我”。

看着你白净的小脸蛋，不禁用温热的指尖去戳了戳。

魏无羡：“这蓝家的伙食竟把你的小圆脸给磨尖了”。

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抄写起来。

“蓝湛！…小古板…”突如其来的梦语吓得魏无羡急忙朝门外望去，抚了抚自己“噗通”的小心脏。

魏无羡：“阿渺，睡着了还不乖，吓死你师兄我了”。

离你近了些，把衣服往上抽了抽。

春光洒落，点点绿意，有些个刺眼。

屋檐边的风铃声徐徐，又听见了熟悉的钟声萦绕在耳边，一下子惊醒。

江渺：“啊——师兄，快醒醒！快醒醒！”

魏无羡：“拜礼开始了！阿渺，快走！”

兰室

一切都弄好了以后，来到了兰室，蹑手蹑脚地和师兄找寻着空着的位子。

好在人多，都在拜礼，也没人注意到我们。

刚坐下，便感觉到了前面有人投来了锐利的目光。“呵呵…”灿烂地笑着，是蓝湛那小古板，怎的那么的不巧，竟坐在了他后面的旁边。要不是你让我抄那么多遍家规，我何故会起迟…小古板，看什么！哼！

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那孟瑶前去认亲，却不想被那金宗主踹下了金陵台。”“呵…也难怪，一个娼妓之子，如何能比得上金子轩尊贵”。

我说怎么没人注意到我们进来呢。

江渺：“云深不知处不可妄议他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说话者，声音清甜中微带着一丝不忿。

话音刚落，霎时寂然，所有人都看着我。

蓝启仁：“江渺，你给我坐好！”

蓝启仁见我强出头，指着我，气的颤颤巍巍道。

江渺：“哦”。

刚坐下来，困意生起，晃了晃手，怎的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好似有瞌睡虫在我耳边道“渺渺，睡吧，困了就睡吧…”又好似有精神虫扯着我的耳朵道“不可以！江渺！要好好听学，忘了罚抄家规的事了吗？蓝湛、蓝启仁在盯着你啊！”

蓝湛…模糊地看不清眼前的人了…泽芜君与那孟瑶说了些什么，好像江澄他们开始拜礼了…好像…

梦里有箫声，抚人心绪，浑厚安宁。

再睁眼，一地的刀剑，穿过几个听学的子弟，瞅见了几个穿着红黑色绣着太阳家徽服饰的人和江家的子弟们对峙着，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蓝曦臣：“既是有意来听学的，便留下来休沐，明日起，准时来兰室听讲”。

“是——谢过泽芜君”。

岐山温氏。

发生了什么？

迷糊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连忙跑到了师兄旁边。

江渺：“师兄……”。

温晁：“哟~江家竟然还有个这么标志的美人儿”。

温晁：

说话者十八九岁的模样，丹凤眉眼，趾高气扬。

师兄听此立刻把我扯到身后，随后只听见一阵跋扈的脚步声远去，阿姐急得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江澄也跑过来道。

江澄：“你突然跑过来干什么！知不知道很危险！睡你的觉不好嘛！”

江渺：“我……这不是醒了嘛”。

魏无羡：“好了，江澄，你也少说两句，有我在，而且这是在蓝家，他还不敢怎样”。

闹剧过后，听学继续。

单手撑着小脑袋，高处蓝先生说的一点也听不进去。

蓝启仁：“江渺——你给我站起来，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不是吧…怎么又是我，先生怎的老是抓着我不放？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瞅了瞅蓝湛，他怎么可能理我？江澄？离得也太远了吧！师兄阿姐？他们都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关键时候，一个都不靠谱，我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渺：“嗯……额……大道之行也……大的也很小”。

蓝启仁：“课后把《礼记》给我也个抄一百遍！”

啊？！我还没想如何聪明地糊弄过去，就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熬完了课，众人散去。我欲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藏书阁时，江澄猛的拽住了我，递给我一个大包袱。

江渺：“什么东西，差点砸着我！”

打开竟是一包一包认真裹好的榛子糖。

江渺：“你…竟然还记得？”

江澄：“从小到大，我哪一次不记得，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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