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晓引说：“我们是榆城市二中的，初三年级的学生，我们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这儿来了。请问我们怎么才能回去。”

韩梦蝶又补充说：“我们要回榆城市。”韩梦蝶亲热地凑近他耳朵。

希琪说：“是啊！大爷你一定知道这儿怎么出去。”

老头仍然没劲打彩地望着街上，晓引和韩梦蝶悄悄地讨论，说他可能是聋子或者哑巴。

希琪悄悄地对她们说：“不是的，他开始时是想说话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想说了。”

其实那小老头要真不是聋子的话，她们的说话他应该全听到了，但他就是不说话。她们就这样在他前面站了一个多小时，三人腿都酸了，老头还是没和她们说话。这老头那么古怪，而且是这么大的一座城市里，唯一的活的东西（除了那只鸟），还能拿出东西来给她们吃，所以她们想问但又不敢多问，只有耐着性子等他开口。因为小老头总是不说话，后来连希琪都怀疑是聋子或哑巴。

希琪她们往边上转悠了一下，想看看别的房子里有没有人住，她们希望再碰上一两个人，最好是能说话的，但是边上的几个房间和她们在别处看到的一样，完全不象有人住的样子，希琪也不敢走进去看。

晓引对她们两个人悄悄说：“整座城市里就住着他一个人。”

忽然老头抬起手，指着她们身后终于说了一句话：“那儿。。。有人在那儿。”

希琪她们回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她们身后是小巷口，小巷口对着街，街上空无一人。不但没人，连飘动的树叶什么的也没有，因为这座死城里好象根本没风。

韩梦蝶小心翼翼地说：“没人啊！”韩梦蝶觉得浑身一阵冰凉。

三人心惊胆战地望着他，又不停地看身后，希琪跑到小巷口往外看，街上的确没有人。

晓引说：“大爷！你说的人是谁啊？”

老头又不说话了，他好象正听着那边的声音。她们三个人也跟着倾听，她们听到的就是没有任何声音。街道上也没有行人车辆，濛濛的天空里也没鸟的影子。晓引为了壮胆子又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也没讯号。

老头忽然又说：“是你们的人。”接下来又不说话了。

晓引说：“我们就三个人，都在这儿了。”晓引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希琪故意很轻松地说：“大爷！这儿到底是哪儿啊？我们是被一个吃虫子的怪人弄进来的。”

老头还是一言不发，好象对希琪说的吃虫子的人什么的完全没兴趣，而且他好象对一切都没兴趣。

过了好久，他站起来又进屋去了，这次进去后再也没出来。她们三个人从门洞里张望进去，里面比外面更暗什么都看不清。

希琪对着黑洞洞的门喊了几声，没一点回音。

希琪说：“我们进去看看。”

于是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为了避免不礼貌，她们边走进去，边喊着：大爷！大爷！

里面黑咕隆咚，过了好一会儿，三人才看清楚房。房间里中间有一张方桌，靠墙有几个书柜或者橱之类的破旧家具，还有一把椅子。

这个房间通另外两个房间，她们走进去看，这个房间里有一张，一个小柜，这个房间可能是那老头的卧室。这个房间又通向两个房间，她们走动，里面什么也没有，希琪她们发现这些房间，好象通向许多别的房间，她们在房间里没看到小老头，也没看到别的什么人，她们急忙退了回来以免迷了路。

她们退到外面那个房间里，现在她们的眼睛有点习惯了昏暗。希琪走到靠墙的一个书架前，她被一个小小银项链吸引住了，她伸手拿起来，晓引和韩梦蝶也看着那个项链。银项链已经很暗淡了，没一点光泽，象是一件老古董项链，项链下面有一个圆形的吊坠，吊坠上有一个卡通猫。希琪把吊坠翻过来，上面写着三个字：叶希琪。

晓引和韩梦蝶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谁也不明白这个老头，怎么会有一个刻着希琪名字的项链。

韩梦蝶伸手接过来，不解地看着希琪说：“这个项链上怎么会有你的名字啊？”

希琪呆呆地看着项链，她说：“这个项链是我送给我表哥的！”她把项链从韩梦蝶手里拿过来又看了一遍，确定是她送给表哥的。

晓引和韩梦蝶更加糊涂了：“那怎么会在这儿？”

希琪说：“我也不知道！”然后她又说：“肯定！我表哥也在这儿一带。”

晓引又把项链拿过去看，她说：“为什么项链这么旧？”

希琪也回答不上来了，希琪送的时候当然是银光闪闪的，她还特地找人在吊坠背面刻了她自己的名字。但是现在这个项链看上去，象是被盗墓贼刚从千年古坟里挖出来的。她们想找到那个老头，但是老头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她们又在书架上看了一会儿，书架上没有书，都是些手表、小挂件、戒指手镯之类的东西，桌子上也堆了一些这样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些看上去象是金的，晓引甚至说有一个戒指是钻戒。她不敢乱翻，只好出来，希琪拿走了银项链，在门外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老头的影子。她们决定去郊区看看，也许能走出去。

她们说走就走，一直走到脚抽筋，终于走到了陆扬镇那个地方，榆城并不是很大，要不然会走断她们的腿。

她们在路上还留心着能不能碰上希琪的表哥，但是路上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她们刚走出城市，还没有到陆扬镇就失望了，因为郊区也是灰濛濛的天空，公路也是破旧的，死寂无声，一直伸向天边。陆扬镇那里看上去只是一个象村子一样的地方，几间倾斜的石头房子。房子看上去不象是中国式的，至少不是她们熟悉的建筑。

她们又想回去，但是想想还要走那么多路，能不能走到心里没底了。但是不走回去，就在这个象陆扬镇的地方更让她们没底。

三人只得鼓起勇气往回走，幸好刚才那个老头给了一大包东西，除了开始吃掉的一点，全放在希琪书包里了，还剩好多。有东西吃就可以走，她们走走停停终于又回到书报停。她们又去看了那个老头，他的房间里还是空的。这时天又开始黑下来了，路灯又发出昏暗的光线。

韩梦蝶说：“他给了我们这么多吃的，是不是就知道我们出不去了？”

晓引跺了一下脚说：“我们再到别处找找，肯定不止他一个人的。”

她们又慢慢溜哒到儿童公园附近，朝着那个外环的跑道上看过去，她们三个人被眼前的景象给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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