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比试

寿宴当日，君兮和沈冰烟的马车一前一后抵达周府。大部分宾客已经到了，周家公子在府门口迎接，见了她们，神色有些异样。来的是两位公主，上座是寿星周老夫人，再排下来，女客这边，便以她们的位置为尊。

开席之初，先有一场歌舞表演助兴，乐声渺渺，云袖袅袅，舞出一副水墨画般的缥缈仙境。周府为了这场宴会，可是下足了功夫。

舞姬散后，韩子晨方风尘仆仆归来，进门后，先给周老夫人赔礼，自罚酒致歉，敬老寿星，敬皇家公主。

这人只一眼看去，也是器宇不凡的名门公子，修为亦不俗，在四国青年子弟中，实力排得上号。只是他那双眼睛太过深沉，被他盯着时，后背汗毛直立，冷风瑟瑟。

他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徐徐靠近，随时都可能伤人，甚至杀人。

“听闻君华殿下正受皇命训练禁卫军。”

老统领年迈，不堪重任。韩子晨此番回京，接任禁卫军统领之职，此事君远已经同她支过声，只是没有言明，训练禁卫军的差事是否要交接给他。

君远不言明，京中便有纷纷流言，好似她明天就不是君华公主了。

“是。”沈冰烟回敬一杯。

“那明日演练场上见，还请殿下不吝赐教。”韩子晨直接约战，比不过他，这训练禁卫军的权利，定然是要让出去的。

“也请韩统领多多指教。”

沈冰烟倒不介意他的挑战，放眼京都，想探她虚实的不在少数，想削弱她手中权势的也不在少数，他只是第一个敢站出来的人。

桌下，沈冰烟拍了拍君兮的手，韩子晨有野心有傲气，未必愿意锁在一段既定的婚姻里。

周公乃武将，周子文好舞文弄墨，难继承家业，周府的未来还是要托付给韩子晨，他在周府是有发言权的，要退掉这段婚事，拿回君兮的庚帖，应是不难。

——

次日下朝后，沈冰烟简装赴约，青丝高束，除了钗环，系了发带。

依皇帝命，禁卫军，既担了一个“军”，一干人员皆以军中规矩而来，严守京畿与皇宫的安危，时时谨慎，不可松懈。

军中的辛苦，沈冰烟和韩子晨身为武将之后，都经受过，对他们来说，长跑、攀爬、拳斗、射击、长枪、利剑等这些关于力度、速度、准度和耐力的训练项目，都是时常训练。

新君在高台上坐着，垂头俯视，便可将演练场上的桩桩件件收入眼眸，两人也未弄虚作假，实实在在地比试。

“怎么过来了？”盛装华服的公主一向不到前庭来，还是演练场这种灰尘飞扬的脏地方，君远不由得好奇道。

君凰的嗓子能说话了，但未表明来意，只是嗔道：“就想来看看，哥，你不许吗？”

君远无奈，只得笑道：“好好，不拦着朕的公主殿下。”

沈冰烟和韩子晨轮着把每个项目都比了一遍，准度、耐力，他们都是不相上下的。沈冰烟轻功之好是众所周知的，在速度上，他原本就比不过。只是，韩子晨更惊讶的是，她一个清瘦纤细的女子，居然在力度上也压制了他。

他输了。

他们一个是定岙沈家军的小将军，一个是玄境周家军的小将军，这是否意味着，玄境周家军比不过定岙沈家军？

“军中训练确实不够严苛，禁卫军尤为松散，殿下多费心。”

沈冰烟额上挂着汗，定了呼吸，承他一礼，抬头望向高台，旋即回礼道：“周统领承让。”

“哥……”君凰看自家兄长阴沉着面容，拂袖而去。

这场比试，原本就是矛盾的。沈冰烟输了，意味着他看人不准，沈冰烟赢了，意味着玄境不如定岙。

好在韩子晨和沈冰烟在寿宴上没有挑明了说，这场比试可以当做两人的私人挑战，表面尚可以一揭而过，他继续带领他的禁卫军，她继续训练她的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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