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阿尔甘又向浅蓝色头发的少女询问最近学校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少女想了想便说,“您听说过‘凛冬将军’吗?”
“听说过,来这里的学生们经常会提起这个名字,光听称号的话感觉好酷。”
“对吧?”少女说,“最近她又剿灭了一个学生社团。”
“……那不就是打群架吗。”阿尔甘咋舌,“乌萨斯公民都知道‘带上拳头去过节’,可眼下送冬节还没到,每天都打架不合适吧。”
“谁知道呢,我觉得还是得和本人相处一段时间才能得出结论。”少女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有意思,去了解眼前的人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在真正见面之前,谁知道那位‘凛冬将军’实际上是怎样的人呢。”
“你说的有道理,就算是和你聊天,我也还是不怎么了解你。”
少女轻笑起来,“和您想的一样,还差得远呢——苏勒小姐也许比你要离真实的我近些。”
“那您能给个称呼吗?一直这么叫也不是个事儿。”
“那就叫我‘真理’吧,阿尔甘先生。”少女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向杂志投稿的笔名。”
“好的,真理小姐。”阿尔甘说,“愿你早日找到真理的所在。”
阿尔甘和真理又多多少少聊了几句,便又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他将萨卡兹小女孩达莉拉领到柜台后,然后又跟新到来的几位乌萨斯客人聊起了天。真理瞥了一眼后台,那个小女孩的手中正拿着一盆洁白的雏菊。
那是阿尔甘送给达莉拉的;即便他们也没见过几次面,可真理却发自内心地认为如果是阿尔甘就会这么做——人与人的交往总是复杂而又出人意料的,就连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相信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这件事本人都是如此自然而莫名其妙的,她想。
过不一会儿,苏勒从楼上下来了。她先是揉了揉达莉拉的小脑袋,随后就瞥见了正在柜台边看着红色封皮书的真理。她原本还像是没睡醒的似的眯眯眼马上迸发出了金光,“小真理!好久不见!!”
“下午好,苏勒小姐。”真理合上了翻到一半的书,微笑着说。
一边听着真理和苏勒寒暄,阿尔甘招呼完了客人,转身送达莉拉去了后门;冬天的乌萨斯天黑得早,夜里又指不定有什么人在街上徘徊,哪怕晚上有人失踪了也不是不可能。达莉拉又还是个小孩子,再加上她是一个萨卡兹族的感染者,这样的身份足以引起某些人的窥伺。虽然他不能随时随地保护这个孩子,可无论如何,自己去送送也好过她自己一个人回去。
到达莉拉家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像是从太阳那里接来了统治权,一片接着一片地照亮了整个切尔诺伯格外城。不知怎么,阿尔甘总感觉在那些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一样。大概是被当成非感染者了吧;不过倒也无所谓,只是不知为何,天空看上去总感觉有些不自然。虽然能够看到月亮,可阿尔甘觉得有什么天上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应该没有变化。和先前看到的天空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阿尔甘哥哥,送我到这里就可以啦。”达莉拉对着他露出笑容,那是只属于小孩子的单纯的善意,“谢谢你的花!”
阿尔甘又裹了裹套在外面的大衣。“早点回家吧,晚上外面不安全。”
走出巷子没几步,阿尔甘便看到了几个身穿白衣、胳膊上系着红色袖章的人。在微弱的灯光下,他勉强能够看清那上面似乎印着的图案,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正是这些年一直在争取感染者权益的“整合运动”的标志。
“不好意思,能让一下吗?”他的狼耳抖了抖,右手不着痕迹地摸向大衣内侧。
“那可不行,内城那边的‘大人物’难得来到我们这边,我们不好好招待一番有失‘礼数’。”为首的一人说道。
“……我只是住在外城与内城之间的普通公民。”阿尔甘说,“我能理解你的言论是代表整合运动对待乌萨斯公民的态度吗?”
“啊?只是我们看你小子很不爽,明白吗?”另外一个萨卡兹人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对达莉拉那孩子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我护送她回来有什么不对的吗?”阿尔甘的火气也有些上来了,他说话的语气明摆着有些生硬了许多,“‘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没有亲眼见到就请别用臆想的东西当成找茬儿的借口。”
“嗖——”
显然他们并没有听懂阿尔甘说的后半句话,紧接着就有几块锐利的石子(也许是源石)越过那几个挡在他前面的人奔向阿尔甘来了。阿尔甘也没打算惹事,一个后跳便躲过了飞石。他的脚尖轻轻点在了地上,一股绿光自他左肩附近的源石上微微闪烁,紧接着便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体内送到脚尖,扩散到了地面上——厚实的大衣足够掩盖这一点微小的光亮,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转眼间整合运动的人便都冲到他面前了。指虎、甩棍、镐把、棒球棍,阿尔甘看了他们手上的东西就明白了他们什么意思:他们没想杀人,但肯定想把他狠狠地痛打一顿。那还是不用那个了——他把右手从大衣里收了回来,然后轻轻用鞋尖点了点脚下的柏油路。
在刹那间,绿色的藤蔓自柏油路两旁的土地里破土而出,直接将几个整合运动的成员绊倒在地;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开了花的藤蔓便把他们绑了个结结实实。
阿尔甘蹲下来看着他们。“碰巧我知道这一带种吊墙花,是你们不怎么走运。”他说,“现在能够冷静下来听我说了吗?”
“——你也是感染者?”萨卡兹人说,“没有被感染的人可不能徒手释放源石技艺。”
“我也只说了我是乌萨斯公民罢了。”他扯开自己的领口,把肩上的源石几个人看了看,“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送她回来了吗?没有你们想的那些糟糕事,越靠近内城那孩子就越容易受到伤害,而回到外城的路上一到夜里对这孩子而言也很危险,仅此而已。”
“……”
“抱歉。”萨卡兹男人瓮声瓮气地说,“谢谢你一直照顾那孩子。”
“举手之劳罢了,不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就是对我的帮助。”阿尔甘说,“可以的话我还想拜托你们平时多照顾照顾她,她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在外面打零工维持家计……在内城和外城之间徘徊的感染者们我会想办法照顾,麻烦你们了。”
“感染者之间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事嘛!放心好了。”大个子爽朗地笑了两声。他似乎是想要拍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这才察觉到自己依然被藤蔓捆得死死的,“在那之前,你能放我们下来吗?”他苦笑着说。
阿尔甘随手触碰了吊墙花的藤蔓,原本依靠几人为支点的植物继续生长——直到最后枯萎,连带着花一起凋零、支离破碎。保险起见,阿尔甘给了他们一人五百乌萨斯币算是封口费。在阿尔甘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从刚刚操控的吊墙花上就能感觉到,即便是在生长的加持下正常生长,它的叶子也是发黄而干枯的模样,这绝不是巧合,他的源石技艺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地震的预兆……也不太像,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天上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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