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府中丑事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愣了愣，心兰又不是慕容祎的丫鬟，同慕容祎说哪门子的要事，有要事，自然是去禀报给赵姨娘去才是。更何况，此时赵姨娘刚刚怀上身孕，正是娇贵的时候，谁知道这一回会不会是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薛妈妈当时就想让心兰回去。

慕容祎却悠悠的开了口：“你既要说，为何现在见着了我，还不说？”

“事关重大，还请三小姐屏退众人。”心兰又磕了个头，声音急切。她是偷跑出来的，若是回去晚了，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慕容祎听了，垂眸暗笑。

她知道，赵姨娘虽然生的妩媚多娇，但是却没读过什么书，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但却总觉得以自己的美貌，应当嫁到达官贵人之家为妻，养成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性子，经常对丫鬟撒气，打骂。心兰作为她身边的大丫鬟，挨打受骂也是经常的事。

心兰是赵姨娘入府后，太太配给赵姨娘的大丫鬟。心兰生的颇有几分美貌，又是太太从小带在身边的，诗书礼仪也沾染了一些，原本是要留给大郎做通房的，不知道怎么就派给了赵姨娘，也确实是委屈了心兰。

据青兰在宅子里打听的消息里说心兰倒是一个不错的丫鬟。到不能说心兰不忠于赵姨娘，只是她够聪明，懂的见风使舵为自己谋算。

慕容祎给薛妈妈等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着心兰说道：“你跟我进来，我听听你到底要说什么。”

慕容祎带着心兰进了屋，薛妈妈跟在后面，其他人则留在屋外。

“你说吧。”到了屋里，慕容祎朝心兰说道。

听到话音，心兰才抬起头，瞧见除了慕容祎，还有一个薛妈妈在，咽了口唾沫，略带紧张的说道：“赵姨娘的月事，已经两个月未至了。”

话一出口，慕容祎眉头一皱，赵姨娘怀孕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她来就是为了来说这个吗？

心兰又道：“赵姨娘的月事一直都是极准，每个月所差日子至多不超过三日，可是这一回，却是已经有足足两个月未至了。”

她是赵姨娘身边的大丫鬟，这些事，她是最清楚不过。可是这消息大家现在都知道了，慕容祎不明白心兰来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慕容祎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赵姨娘怀孕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便是要同我说这个？”

“三小姐，不是的……”见慕容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心兰赶忙继续说道，“按照赵姨娘的月事，应当是在两月之前怀上的身子，可是那一阵老爷忙于公务，基本没有歇在赵姨娘那过……”

心兰的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慕容祎听了也是惊了一跳，薛妈妈更是嘴都长大了。心兰埋着头，并没有看见两人的表情。

慕容祎眉头紧锁，声音愈发的漠然：“你回去吧，此事我就当没有听见，你知道轻重的。”

“三小姐……”心兰闻言惊讶，不明白慕容祎为何似一点也不在意。

慕容祎摆摆手，道：“你回去吧。”

心兰哑然，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起来。

薛妈妈断喝：“还不快走！”

夜风骤冷，心兰打了个寒战，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远。

自从慕容祎得了老爷的宠爱，薛妈妈也多了一些原来在岳州时的气势。

房间里，薛妈妈扭头对慕容祎说道：“小姐，心兰的意思是赵姨娘的孩子不是老爷的？”

慕容祎沉默。

她知道，那一阵老爷为了破那几个复杂的案件，很少回府，基本都是在官署过夜，偶尔回来也是歇在书房之中。

慕容祎沉默下来，心中百感交集。不管心兰出于何种目的来向她禀报此事，这都不应该是她作为女儿应该管的。

“这事恐怕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为何心兰不去太太那，而是到了我这，这真是有些让人头疼。”慕容祎轻声道。

这府里到处都是太太的眼线，心兰来惠芳斋的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太太的耳朵里了。

薛妈妈也担心的说道：“此事不知道太太那是否得了消息，小姐您看咱们要不要……”

“薛妈妈，你想个办法，让这个消息传到太太耳朵里去吧，这事不是咱们可以插手的。”慕容祎果断道。

“恩，奴婢知道了，您这的芍药和春梅……”薛妈妈询问能否通过芍药和春梅来传递消息。

“就让她们去，我也好知道她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慕容祎点头对薛妈妈说道。

薛妈妈将绿衣和青兰叫了进来，在她们耳边安排了一番。

夜里绿衣、青兰和芍药、春梅一起洗漱的时候，青兰就刻意和绿衣说道：“心兰也真是不知足，都已经是大丫鬟了，还到三小姐这来说自己主子的是非，哎，真是人心不足啊！”

“可不是吗，青兰姐姐，我就最是看不得这样的人了。”绿衣附和道。

芍药和春梅听了，果然凑了过来，芍药好奇的问道：“两位姐姐，你们是在说刚才心兰姐姐过来的事吗？”

“嘘，你们小声些。让人听去了可就不好了。”绿衣做了个手势。

绿衣就挑选着将心兰今日说的话说了一些给两人听。两人听完都是震惊不已，却又不敢多说。

夜里是绿衣守夜，洗漱完就去了东厢外的罩房里。

青兰躺在床上装睡，一直关注着芍药和春梅的动静。果然，到了子夜时分，就瞧见芍药偷偷的出了门，往寿春堂的方向去了。

青兰见了，反倒放下了心思，逐渐入睡。

第二日，寿春堂传来了消息，今日免了众人的晨昏定省。

慕容祎刚梳完妆，准备去寿春堂，听了这话又顿住了脚步。

不一会，薛妈妈就过来了，对慕容祎说道：“小姐，消息已经传过去了。”

“那就好。打听到了心兰为什么这样做吗？”慕容祎轻声问道。

薛妈妈望了望门口，绿衣和青兰正坐在门口分线，慕容祎点了点头，薛妈妈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心兰原本是太太给大少爷选的通房，赵姨娘进府那年，大少爷正要去西城书院读书，太太就想给心兰开了脸服侍大少爷。没想到心兰在太太那苦求了一夜，您可知是为了什么？”

“为何？”慕容祎问道。

“这心兰居然一直倾慕老爷，宁可在老爷身边为奴为婢，也不愿意做大少爷的通房。”薛妈妈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惊讶，说起来还真是为心兰的痴心感慨。

“居然是这样。太太居然没有责罚心兰吗？”慕容祎疑惑。

“我也觉得奇怪，以太太说一不二的性子，居然没有责罚心兰，只是将她配给了后来进府的赵姨娘。”薛妈妈也觉得奇怪。

“我倒是明白太太的做法，既然心兰如此爱慕老爷，将她放在赵姨娘身边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绝对衷心的探子，你看，赵姨娘这事可不就传了出来。这一次，父亲恐怕要大动肝火了。”慕容祎分析给薛妈妈听。

太太那里一时倒没有什么动静。

慕容祎让青兰暗地里去和心兰接触，发现赵姨娘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这几日忐忑不安的。

心兰身上的伤越来越显眼，可见她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故而心兰在说起赵姨娘的时候，总是咬牙切齿。事情并没有变化，太太那没有什么动静，老爷依旧忙着公务。

然而没等慕容祎想出太太到底打算如何处理此事，赵姨娘却先动了。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直致启明星高悬，才渐渐停了下来。晨起时，空气里便犹自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凉爽了许多。

慕容祎一早便到了寿春堂请安，才坐下没一会，便听到有人来报，说是心兰在外求见。

慕容祎忍不住想，心兰终于要自己来和太太说明情况了。

陆妈妈知道太太不喜心兰，原本想要出去将人给打发了，太太也没有阻止，没想到心兰却在院子里喊了起来：“太太，奴婢心兰有要事禀报。”

太太吃着茶，面无表情的道：“让她进来吧。”

“太太，赵姨娘不见了！”心兰刚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说道。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且细细说来。”太太也有些吃惊。

原来太太自从知道了慕容祎让薛妈妈刻意传去的消息之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派人查探了赵姨娘的行踪。

原来自从老爷年后忙碌起来之后，赵姨娘就不甘寂寞，经常不禀报太太，自己带了丫鬟出府去逛街，太太见赵姨娘也没有惹出什么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管。

谁知道，两月前老爷越发忙碌，太太也被诸事缠身，没有关注赵姨娘的动静，赵姨娘在府外认识了一个外地来的男子，被他迷得头晕目眩，还怀上了身孕。

太太确定了情况之后，开始调查赵姨娘身边的人，赵姨娘惶惶不安，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果，昨日待心兰睡着了，居然带着平时积攒的金银细软离了府。

待心兰今日早上发现的时候，赵姨娘睡的被窝已经凉透，心兰吓了一跳，赶紧到寿春堂来禀报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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