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堕落

那是一个黎明，睡梦之中，虚幻而又真实，那是一个只有线条和光粒的世界，阿卡嘉高兴的欣赏着无垠的充满神秘的世界，他轻易的飘动着，突然间，接触到了一个平面展开的区域，于是乎，他的意志开始跌落，变得十分的混沌，意识就像是原本顺畅的流水开始慢慢的解冻，变得凝固起来，阿卡嘉清楚的知道，可以解释这种现象的信息正在传入自己的大脑，可是，自己的思维的处理的速度，已经无法解析那些信息了。

他莫名地感觉到很高兴，他知道，他收到了那个领域的邀请，而自己是唯一被邀请的人。

兴许是自己太过于弱小，难以把控自己的心灵，安定的在那一片领域做客吧。

信息的中断，是无法理解的虚无。

当阿卡嘉在现实中醒来的时候，周身的世界，已经是无法好好的安抚自己的孤陋的心了。阿卡嘉像是初生的恶魔，协同着死亡，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半径20米圆形的无底黑色深渊，正在阿卡嘉的身下，传出了哭泣一般的凤鸣，而他自己，漂浮深渊上和地面等高的平面上，有一层无形的壁障，阻止了他的失坠。围绕在黑色深渊的周围的是，自己的邻里和部族的大人们。

刚开始是呆滞，他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开始找寻唯一的家人，也就是他的父亲的身影，可是，像是脚底下无底的黑洞吞噬了他的父亲一样，他再也无法找到父亲的踪影。

“阿卡嘉的父亲，不会已经死了吧。”

一个人群中的声音，从嘈杂的讨论声中，清晰的传达到了阿卡嘉的耳中，阿卡嘉开始失声痛哭，迷茫又无助。

没有人敢站出来给予他一份安慰，谁也不敢站出来，迈向那无底的深渊。他慢慢的走向人群，踏空而行，可是，每当他走一步，人群就顺着他前进的方向散开，那些平时能够和自己说说笑笑的伙伴的长辈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们停止了议论，只是想着如何躲开阿卡嘉。为了掌握情况，阿卡嘉宛如要烧坏脑子般加速思考着，但是无论如何，每一次思考的结果，都是不幸。

——难道，我是灾厄的化身吗，为什么，要这样的，要这样看着我？

——喂，贝多，卡纳克，菲尔普斯，艾莱尔，为什么你们，要都在大人们的身后？

——布利斯叔叔，凯尔可达大叔，为什么，你们的手中要带着武器？

阿卡嘉终于走到了，地面上，和自己的“伙伴们”一样了，不像是个怪物可以停滞在空中了，阿卡嘉仅仅是走了短短的路，已经感觉十分的疲倦了，突然，炽热的火焰瞬间爆炸一般的冲击感波及了全身，阿卡嘉的大脑又瞬间宕机了。与其说阿卡嘉是刚地狱到来的恶魔，不如说是刚从地狱挣脱出来的可怜人，他浑身出现了伤口，血流不止，瞬间的失血量过多，使得他立马昏厥。——好突然啊，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毫无知觉之间就杀害了自己的父亲，然后，被降下天罚，自己也要这样突然的离开这个死灰一般的世界吗。

之后的事情，阿卡嘉就不知道了。

只是当他再次醒来，还能和自己交谈的人，就只有部族的领导者萨迦了。

+

“阿卡嘉，你是真的想要和阿尔克斯先生走吗。”

萨迦看着阿卡嘉，像是看着自己的亲孩子，重新确认他的想法。

“对的，首领，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你。那个部族，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所以我选择新的道路。”

阿卡嘉低下头，轻轻地说，他的心情很压抑，本来，他应该是要因为离别自己的重要的人而哭泣的，但是呢，他已经失去了流泪的权利了。

它思考过很多问题，包括生死，他在那一场悲催的事故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的意义，他想过去死，死侍最简单的事情了，也是用来解脱的最耻辱的方法。但是，有人希望他活着，于是，他选择继续寻找属于自己的生存的意义。

——如果我不能救赎自己，就尝试去救赎别人吧。兴许，阿尔克斯先生，可以使得自己成为帮助别人的一方，而不再是被帮助的一方了。

“是吗，阿卡嘉，我知道你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如果这是一个让你突破束缚的契机的话，我支持你，祝你前程辉煌。”

萨迦说话的语气十分的豪迈，一直以来，萨迦都在保护着阿卡嘉，从弑父的罪孽中安慰着阿卡嘉，萨迦心绪澎湃，随着时间的铺排，人际之间的契合，萨迦已经把阿卡嘉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是吗，你也要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了吗。

“谢谢。”

阿卡嘉不知道怎样更好的回应萨迦的期待，只是简单的说出了谢谢两个字。但是，这就足够了，阿卡嘉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很好的表达给萨迦了。

阿尔克斯微笑着，向萨迦伸出了手，萨迦开始不知所措，但是，过一会儿，他握住了阿尔克斯的手。

“先生，一切就交给你了。”

阿尔克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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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王国的路上，阿尔克斯带着阿卡嘉，在黎明时刻，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先生，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要一直遮住自己的眼睛。”

出于好奇，阿卡嘉提出了疑问。

“哦哦，这个啊，只是因为我太丑了。”

阿尔克斯满不在乎的说。

“怎么可能，不至于不能见人吧。”

阿尔克斯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是拥有六只眼睛的人。”

“不会吧，别开玩笑了。”

“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学生，我可以给你看一下。”

“学生是什么？”

——只要当上了学生，就可以一睹他的真颜了吗？

“就是在老师的领导下探索未知的人，如果你是我的学生，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哦哦，那老师，给我看一下你的眼睛吧。”

阿卡嘉点了点头，带着一份骄傲，能成为阿尔克斯的学生的骄傲。

“你还真是会现学现用啊，那好吧。”

阿尔克斯笑了，然后又轻易的摘下了纱布。纱布之下的是，六只宛如宝石般烨烨生辉的眼睛，眼珠之中，萦绕着不同的色泽的光芒。

“这就是老师的眼睛吗，很奇特，有着一种光辉。”

阿卡嘉在诧异眼睛的同时，深深被那微妙的光芒吸引着，那是一种温暖的光，足以把全部的身心都包裹住的温暖的光，给阿卡嘉的感觉就像是把他泡到了温泉一样，身心依恋着那一束光，同时，浑身开始麻痹，接着是沉浸。

“对，这就是我的眼睛。”

阿尔克斯又慢慢的将眼睛蒙上了。

“现实之眼，知性之眼，理性之眼，感性之眼，源本之眼，贤能之眼。每只眼睛都有着不同的力量。”

“那你的力量是来自你的眼睛吗？”

加快了脚步，阿卡嘉从阿尔克斯的身后几米处，变为了并排走路。

“不，我的力量来自我的意志的本身，这些眼睛终究只是中介物。”“老师，我不懂，来自你的意志本身，是说你的意志才是力量的本身？”

“不，一个人是否拥有力量，取决于意志的品质，并不是指你对这个世界有多大的影响，而是你对这个世界的发展有多大的贡献。记住，我们的使命应该是引领世界走向美好，这是作为一个知性者最为伟大的使命。”

“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算了，老师，你的任务就是把一切坏事变成好事，对吧。”

虽然这样的说法显得很不专业，不过也的确可以这样理解。于是阿尔克斯回答：

“没错，就是这样。”

“哦~~~”

阿卡嘉以拉长的音调回答。

——幸亏，老师不是个坏人，如果是坏人的话，一切会变得多糟糕啊。

+

微弱的星光下，地表慢慢的降下了温度，变得有些萧瑟和清凉，阿尔克斯已经不在乎寒冷，可是阿卡嘉还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衣服单薄，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颤抖着，他一直走在阿尔克斯的身后，不久，阿尔克斯注意到了阿卡嘉的颤抖的样子。

“你冷吗，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我帮你生个火吧。”

“老师，我不冷，不是还要赶路吗?”

“逞强可不是个好习惯。”

阿尔克斯轻轻用手指点了阿卡嘉的额头，阿卡嘉的身体瞬间就热乎了起来，就像是血液中注入了温水一样，随着血液的流动，全身被温暖所包裹了起来。

“先休息吧。”

阿尔克斯把手架在了阿卡嘉的肩膀，推动阿卡嘉走向了一棵树旁。

阿卡嘉累坏了，轻轻的靠着一棵树，但是即使是劳累不堪，他依旧忍着困意，勉强的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是正在被考验着，而只有很好的完成这一次考验，才能真正的成为阿尔克斯的学生。

阿卡嘉虽然已经不感到冷了，但是，视野一片的灰暗，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这样的路，在慢慢的荒野之中，行走着，直直的走着，漫无目的。

像是信徒在进行着朝圣，可是，阿卡嘉认为，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神或者圣人，否则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不会有各种各样的痛苦了。

迷迷糊糊之中，倦意席卷了阿卡嘉的思维，眼帘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只知道，在最后，阿尔克斯走向了空地，突然感觉视野一片杂乱无章的白色的光斑浮现，下一瞬间，那些奇怪的光斑又消失了，而灰暗的天地中，燃起了一股温暖的光的火焰，十分的耀眼。

只是，阿卡嘉已经不能在好好的清醒着，在和自己的老师再聊一些有意思的话了。阿卡嘉陷入了深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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