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知道？”

“从见爷爷第一面我就知道了。”莫雅的似乎在颤抖，她没办法腾出手抹去左眼上流下的眼泪，“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我面前忍耐着，我只是因为自私才没有说出来，我不想看到爷爷软弱的模样。”

莫雅的抽泣声低声布满整个酒吧，赫利四下看看，还好只有一些醉鬼，没人注意带着兜帽的赫利这边。

“还在傻站着干嘛。”伊薇特小声的对赫利说，“别叫她再哭了，我们店还要做生意的。”

赫利走上去，赫利一米七五的身高对于莫雅来说已经足够宽大，莫雅扎在赫利怀里，他歪着头，一只手搭在莫雅头上。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安慰你，毕竟怎么说，动手的也是我。”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自作主张的家伙，这本来该是我的工作，只要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事情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就挺好的了。”赫利叹了口气。

“你是指你被缉捕的身份，还是我受的伤？”莫雅推开赫利。

“都有吧。”

“早上那个用枪打了我的男人是谁？”

赫利思考了一下。

“我的朋友，大概觉得你是坏人。”

“坏人？你不会觉得你是好人吧。”

“至少好人不会拆别人的家。”

莫雅不再像刚刚那样悲观，她的消极变成了对赫利的怨气。

“虽然你因为我的关系受了伤，但早上的时候你也毁了我的家，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两清，不管怎么说，那家伙也是我的老主顾，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需要我帮忙吗，你也想报仇对吧？”

赫利对着莫雅伸出手，莫雅看着他，她闭上了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她小小的身体从赫利身边擦过，没有半点犹豫。

“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或是插手，而且，我真的讨厌你。”

莫雅转过头，虽然说着恶毒的话，但她却是在笑，顺着从玻璃门那边反射过来的阳光，她眼角上的泪水变得更加耀眼，就像是一颗在闪烁的金黄色宝石。

她走掉了，没再回来。

“这个女孩是莫罗的孙女吧，她为什么没去参加莫罗的葬礼。”

“莫罗那家伙虽然很令人讨厌。”他顿了一下，“但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就连我都不知道那家伙居然还藏着一个孙女。”

“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这件事，莫罗可是把那孩子托付给你了。”

赫利看着门外，那扇门还在旋转着，慢慢静止下来。

“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不是么，一样令人觉得强大且可靠，我甚至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

“那真是太糟糕了。”伊薇特擦着高脚杯，“和你认识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回忆，希望那个孩子不要留下和我一样的阴影。”

赫利没做回答，他站了起来。

“终于离开了吗，太好了，不是指你，只是从刚刚开始眼睛里有颗沙子让我觉得难受。”

“如果是你的话，就该去做一些傻事了吧。”

赫利说完，伊薇特停下了擦拭高脚杯的手，整个杯子都在颤动，随时都可能开裂。

之前被赫利静止在空中的水恢复了动作，朝着赫利泼去，他甚至没用手去格挡，任凭水顺着脖领灌进他的衣服里面。

“谢谢款待。”

浑身湿漉的赫利走了出去，他从旋转门走了出去，透过门旁边的那面凸透镜，他的身体显得臃肿且巨大。

“那本该是我说的话，而且和小时候比起来根本一点都没变的，只有你而已。”伊薇特放下了那个岌岌可危的高脚杯，看着还在旋转的大门，和地上泛着光的水珠。

“后天的脱口秀演出，我想当保镖，不出现在人前的那种。”

赫利站在洛克菲勒的办公桌面前，看着洛克菲勒那张已经无暇报纸的惊讶嘴脸，事后的洛克菲勒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点着烟，不然烧着的烟卷绝对会在他最喜欢的裤子上烧出一个洞。

洛克菲勒的脱口秀直播被安排在周三的一个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刚好那天晚上他有空。

罗凛斯特接近四分之一的人都会准时收看看他的直播，由于他实在是过于优秀，以至于很多人都会在看他节目的时候忘记，他是个至今还没有将能力公之于世的超能力者。

“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当保镖，是在为以后回归社会做预演吗？”玛丽佳戴着眼镜朝赫利走了过来，洛克菲克说玛丽佳会在工作的时候戴上平光镜，她觉得这样才有经纪人的样子，“从洛克菲勒先生那里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在和我开玩笑。”

赫利露出敷衍的笑容。

“好了，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在后台防止有人闯进舞台，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在观众面前露脸。”

“我还以为，你还在因为前几天的事生气。”

“我当然在生气。”她推了推眼镜，“只是工作和个人恩怨我当然会好好分开，这次我派了不少人监视，如果你还有上次那样的念头的话，不管洛克菲勒先生怎么说，我一定会把你交给警察。”

赫利点点头，玛丽佳之后又和后台的每个人嘱咐了一些事情，她几乎是对每个人的事情都无比了解。

“这就是女强人的做派吗？”

赫利靠着墙，，他扯了一下衣领，衣服有些臃肿，并不适合他，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制服是统一发放的，虽然只是保镖，如果不论尺寸的话，洛克菲勒的品味还没那么糟糕，至少比他在台上讲的冷笑话要强得多。

他将脖子上的硬币项链塞进衣服里面，然后混在保镖的队伍里面，五六个人左右，每个都是不知道比赫利高了多少的男人，这样一对比，赫利反倒是异常显眼。

场馆的灯突然灭了，除了一些紧急出口旁的微弱灯光还在亮着之外，其他的灯全都在同一时刻被掐灭，场馆一片黑暗，刚刚还嘈杂的现场人群瞬间静的鸦雀无声。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各位相聚今夜，各位应该无比荣幸能聚集在一起，一同欣赏本世纪最伟大的娱乐人洛克菲勒先生为我们带来的表演。”

看不到身影的主持人的声音顺着场馆四处的喇叭传递着声音，场馆瞬间爆发出一阵沸腾。

“原来这家伙真的这么出名。”

赫利应该庆幸现在没有开灯，因为五个保镖有四个都是洛克菲勒的粉丝，至于另一个是狂热粉丝。

很快场馆里的一束灯照在舞台的最中间，穿着西装的洛克菲勒出现在舞台中央，场馆的灯也很快重新打开，却只有之前一半的亮度，打在洛克菲勒身上的那束灯是最闪亮的。

“我去抽支烟。”

赫利说道，因为他的身体在保镖中间实在显得太过矮小，以至于其他的四个保镖都没拿他当做同伴。

他们四个依然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会场周围的动向，见没人搭理他，赫利从兜里抽出一支皱巴巴像是被水泡过的烟，顺着紧急通道离开后台，坐在紧急出口的门前，望着天上的星星，在兜里摸了半天才发想起在进场的时候已经将火机交给了玛丽佳。

因为玛丽佳禁止她出去抽烟。

他嘶了一声，将叼在嘴角的香烟又拿了下去。

“偷袭是没用的，里面有四个保镖，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但四个人你没戏。”

“还不明白吗，你这是在送死。”赫利继续说道。

在赫利面对着的门后面，莫雅慢慢走了出来，背着一个发鼓的背包，里面是她的蛋。

“够了。”她的眼睛像是黑夜中两颗蓝色的星，朝着赫利走过来，赫利穿着身上保镖衣服站了起来，松松垮垮耷拉着袖子，“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之前还说愿意帮助我，我差点就信了，虚伪的骗子。”

“我只是想要阻止你做错事。”

莫雅暴躁的脾气根本容不得让赫利说完。

“如果以你的样子都能成为保镖的话，那准备完全是多余的。”她打断了赫利的话，“你不会明白，最喜欢爷爷被人杀死，可自己连去凭吊的资格都没有是什么样的心情。”

赫利清楚，现在无论说什么，莫雅都不可能再听进去。

“那就开始吧，按照你最开始的计划。”

赫利张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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