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低调隐忍杀戮

“所以你要去那个什么恩格斯的法师塔？”萨菲丝问道。

“当然不是，”我翻了个白眼，“你没听见人说嘛，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敢进去，怕里边的魔法陷阱。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魔法一窍不通，难道进去找死啊，你是不是s……我是说，我又不是傻。”

好险，差点把你是不是傻给说出来。

“不去那里……”萨菲丝头疼地揉揉太阳穴，“那你在那儿跟她打听半天？”

这感觉就好像是去菜市场买东西，拿起一个西瓜就开始问摊主，西瓜是哪里产的，自家种的还是大棚里养的，甜啊还是脆的，保熟的还是夹生的，闻了闻，敲了敲，最后来一句不买了。

别说摊主，路人都看不下去。

“拿情报嘛，肯定得多问一点，”我毫不在意地说，“走啦，我们去镇子口找个地方坐着。”

我拉着瑟拉到镇子边上的茶馆里坐下，萨菲丝对照了一下视野高度，问我：“你不是要找个制高点观察么。”

“有条件当然是找高的地方坐，”我摊摊手，“没条件当然将就着呗。”

“那你坐在这儿能看见想看到的人？”

“当然，”我指了指镇子入口，“你看，这不就来了。”

时间刚刚好，正午时分，太阳高高挂起，刺眼的阳光和热量让人很不想出门。

街道路上人很少，这个时候最适合的事情是睡午觉。而就在这条安静的小道上，一辆大马车慢慢行驶而来。

马车大是真的有点大，好几条高大的骏马一起拉，看起来都有些沉重。马车更是分成了两个部分，前面一部分比较小，看上去像坐人的。后面的一车非常庞大，但是四四方方，应该是专门装货物用的。

车队前面有专门领着马儿走路的人，还有好些个护卫全副武装地守在四周，整个儿就突出俩字——专业。

萨菲丝很快注意到这点：“这家伙应该是商人，一队远行的商贩，规模中等偏下。”

我惊讶不已：“这么专业，居然只是中等偏下吗。”

萨菲丝不屑地说：“你是没见过真正的大商车队。”

老婆果然是个村姑。

“所以呢，”萨菲丝说，“你觉得带着秘宝的人就是这个商人车队？”

我点点头，抿了口茶。异世界的茶有点像碧螺春，清火散热，润喉润脾。除了不好喝以外，其他一切都好。

“可是这样一来，目标太大了吧，”萨菲丝有不同的见解，“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宝，应该尽可能低调，秘密携带不是么。”

我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不，你错了，小笨蛋。”

“？”

萨菲丝用急促的呼吸声打出一个问号，也不知道她是对自己错了表达疑惑，还是单纯觉得我有问题。

“诚然，大家都会觉得，秘宝要尽可能地秘密携带。你是这么想的，别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呢，对方就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思考。”

我往茶水里加了一块冰糖：“那就是，我知道你知道我会秘密携带，那么我转手把东西放在招摇的地方，岂不美哉。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抵如此。”

萨菲丝皱了皱眉：“你觉得对方会想到这一点，所以让大商来转运？”

听起来有点绕，但道理其实很浅显，魔王大人又不是不懂。

但是我轻轻摇了摇头，抿了一口冰糖茶：“小笨蛋，你又错了。”

“？？？”

这次萨菲丝用呼吸声连打三个问号。

“所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会这样，这一类的问题，看似无限套娃，总有逻辑说得通的地方，其实狗屁不通，”我悠然讲述道，“因为一旦陷入无限套娃的猜疑链中，那么对方在哪一环停止都是有可能的，人的决定只在一念间。”

萨菲丝忍住怒火，柔声问我：“既然如此，你怎么确定是这个结果。”

“我猜的呀，”我嘿嘿一笑，“反正高调和低调两个选项，二选一，跟着感觉随便猜一个就行。”

选择题可太简单了，当年学生时代，各种考试四选一，我都能猜对好多好多呢，二选一可再简单不过了。

萨菲丝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幼女，刚才在那边讲了一大堆，云里雾里，神神叨叨，又是猜疑链又是套娃什么的，说得天花乱坠，好像全世界的智慧都不及她八斗高才。

结果最后摊牌了，说其实就是从两个选项里随便选了一个。

“所以说，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我感觉很爽，忍不住继续说道，“出外勤的人一定要拥有果断的决策力，决断是最重要的东西，有时候比思考和想法更为关键，明白了吗小笨蛋？”

萨菲丝默默捏碎了餐桌。

忍住，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否则把人吓得不敢回来，就前功尽弃。

低调，隐忍，杀戮，杀戮是要等到最后的。

魔王大人柔声回答：“嗯，明白了。”

…………

咦？

我惊讶地眨眨眼睛，摸着棱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上头了，居然嘲讽萨菲丝，而且还嘲讽了好几次。本来我都打算认个错，说自己刚才被冰糖茶冲昏了头脑……这碧螺春里加了冰糖是真的难喝。

结果没想到，萨菲丝居然态度这么好，还乖巧地承认了？

我心里突然陡然升起一阵浓浓的成就感。

这棱镜对面是谁？是魔王！是残暴无比，一不高兴就让别人人头落地的魔王！是抬手就灭别人全族上下一百多口的大魔王！

我居然能让她乖巧得像个小媳妇一样，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叫国际摄政王呐？

“你呀，知道了就好，这管理国家呢，不能全靠蛮力，”我心里飘飘然，于是越说越来劲，“要想实现魔族的伟大复兴，就得多动脑子，多思考。正好你看我这出来这一趟，多看看，多学，你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咳咳，”萨菲丝忍不住了，清清嗓子，“商人车队已经过了，你要不要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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