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心扉（一）

说是训练，无非就是摆摆架子，来回挥击罢了。 其实两着都有进步，不过哈尔的进步倒是尤为明显，无论气势上，坚定的眼神上，都可以看得出他相当用心。

他也一直都是个非常认真的孩子，我在收留他俩的时候曾问过他:"你为什么想要变强呢？"

他瞄了一眼当时也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的鲁菲儿，红着脸道:

"当然是像龙凛老师您一样，保护她……人民啊!对，没错，就是人民!守护人民!不让龙族破坏他们的家园!"

那时我被逗笑了。

想想真是了不起啊，既专情又志向伟大。不得了的是，鲁菲儿为了不让哈尔孤身一人，拖着瘦小的身子不管不顾地对我说:

"他那么笨，请让我待在您身边和您学习武技吧，否则他可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身为孤儿又相依为命的他俩，我看着顺眼，就当作门生了。

毕竟我当时可是名声大噪。

现在发现，哈尔的确是练武奇才。遗憾的是，身为女孩子的鲁菲儿并不擅长……所谓的进步也就是比初次见面时多挥几下，而且她的挥击我怎么看怎么别扭。不如说现在才发现，我实在是蠢毙了。

这一个月她到底是怎么训练下来的啊？

简直就像是拿着打狗棒，东西来回折腾着。我不是侮辱她，事实上或者说看上去，就是如此。

但这也恰好反省反省了自己。之前说过训练因人而异，还以为训练强度等级降下来，鲁菲尔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直到久别，看在眼里，才知我着实有够肤浅迂腐。

她是个掘强的孩子，她没有说出她不擅长这类型，是面子上过意不去吧。而我也就只有这时才稍微了解一下她。

看着她满头大汗的身影。

好愧疚，好自责，好失职，自己没有尽到老师的本分。

明显累趴了，她来了一句:

"老师……我、我好像挥不动了……休、休息一下吧？"

"嗯，去吧……没关系的，多休息一下。"

我苦笑着说。

明明鲁菲儿体质孱弱，我还是拉上她，好有罪恶感……

看着她跌跌撞撞四肢乏力回王宫的模样，真是辛苦她了。

今后的日子可能会更辛苦，希望……她能顶住吧!

回过头来，哈尔也正眼神忧郁地看着鲁菲儿回去的方向，注意到我笑着瞧着他，连忙别过头来继续有模有样地练习。

年轻就是好啊!

想当初我也……嗯？奇怪？我曾好像喜欢过某人，但貌似记不起她的模样了。

好吧，纯粹是我想多了。如果真有我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连她的模样也记不起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挥剑的哈尔忽然问我关于武技的事。之前上战场前我答应过他，只要他勤加练习，我会遵守诺言。

当然，就算他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

我应承他后，哈尔擦擦额头上的一把汗，之后在一旁神情专注。

我开始着手演示一番，解释，发动武技——【瞬斩】

毫无花里胡俏，就一个口诀——凝神，抓住目标要害，呼气，扎好马步，集中精力，瞬间释放!

对于哈尔目前水平，熟练掌握可能较为艰难，但之前让他俩训练挥剑就是为了集中注意力，不然容易受到外界因素干扰而错失良机。

我这么解释，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照虎画猫，训练到傍晚，虽不出拔，却初见成效。

虽然此时他对付低阶龙族十分困难，不过他天资聪慧，不时勤于训练，总有超越我的一天。

等他熟悉一下【瞬斩】，就再教他别的。反正过几天的"讽刺"会议后，我有的是时间。

之后顺便也解决一下鲁菲儿擅长的职业，让她从事我这战士职业什么的……我过意不去。

当然，最为重要的也非常棘手的问题，就是找到解除"化龙"的方法。指不准那龙王还在暗中观察着我……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

还是赶紧甩掉那家伙先，否则都快成为心头阴影了。

我摇摇头，打定主意，是时候收工了。我琢磨着，他俩准是饿坏了，今晚就回去好好大吃一顿，不然之后的那段时间，不知有没有机会尝试王宫厨子的手艺了!

回去路上，请教一些武技事情后，哈尔问我一个理所当然的问提。

"老师……龙族是不是很恐怖？!"

我点头回答 "很强，至少以我目前水平，只能勉强和个高阶龙种中较为低级的打个几十回合。或许，能够杀死高阶种的，也就只有隐藏在王国中的高手们了。不过我杀死中阶龙种没有问题，但耗费精力大，一遇到数量较多的，很快就会败下阵来了。"

"就像这一次……？"

"……"

"抱、抱歉!"他大声低头致歉"我不是在说老师……就是那个，其实在老师昏睡中，我无意听到了老师激烈的呓语。"

真的假的？

我怔怔地看向他。

内容呢？

哈尔回答:"虽然不是很清楚，因为有些太凌乱了，不过您痛苦呻吟的那句"该死龙王!竟然把我变成这样子……"，

"是不是老师您遇到龙王了……"哈尔咽了咽口水，担忧地看向我。

连高阶种都力不从心面对，龙王可想而知强大到何种程度？

我很不忍心对哈尔撒谎，可这次必须隐瞒，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于是想了想，拍拍他脑袋后，我跟他说:"不是龙王号令龙族祸乱人类吗？痛恨她很正常的吧？"

"看来是我想多了，老师没事就好!我就是担心老师……因为在你昏迷那段时间，王国流传你被龙王抓去……然后被下化龙诅咒，说你醒后会变成龙族的走……间谍什么的，怎么可能啊!"

哈尔哈哈大笑，似乎是信了，然后接下来的一句让我险些裁了跟头。

"不过就算是真的，我相信老师也绝不会像是那家伙一样背叛人民的举动的!"

这话倒不假，我自然不会背叛人民，就算是被龙王强迫下了化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于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民，是绝对不可以背叛的——"

"那是自然!我也想像老师一样，但是!"哈尔突然变得不好意思。

"老师……我……我其实对你说谎了……"

"？？"

哈尔似乎有言外之意。

他停下脚步，像是下定决心搬说道:"老师，你还记得你以前收留我们作为学生时你问我为什么想要变强吗？"

我猜到他想要说什么，倾听着。

"虽然当时我回答保护人民，但实际上我并不像老师那样处处为人民着想，比起陌生人，我更为熟人着想，尤其是……那那个小矮子。"

说到后面哈尔底气不足了，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我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每天跟她嚷嚷个不停什么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笑着回答 "没什么奇怪的，不是有句话说打是疼骂是爱嘛……"

"什——谁跟那小矮子爱啊!我只是看她……弱小，忍不住就!"

"所以说你想要变强，保护好她是吧？"

哈尔什么都没说，就低着头，嗯一声。

与爽朗的外表截然相反呢!

他头一次对我袒露心扉。

我也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想要去了解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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