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的初见

“打算离开了吗？”

背后传来小明的声音，即使我看不见那张脸，也能清楚此刻他在为我担心。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正如那句话没有必要讲出口。

“放心，我既然承诺今天会来上学，就肯定不会出尔反尔；现在我只是暂时离开学校，去转换下心情。”

“兄弟不习惯现在的气氛吧？”

被他看穿之后，我当即回答：

“是呀，我在高中以前，和异性接触的机会不多；

又恰好，曹兮眸是我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用军事方面的语言形容，我这叫“战略转移”，直白地讲就是：

由于某人的那些张扬举动，我感到了一阵难以忍耐的羞耻感，走出学校是为了暂时避开她。

“总之，我就先撤了，下午第一堂课前会回来的......死党你别瞎操心。”

自己也多补充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

随着我持续的踏出步伐，从身后的传来的喊声，便是渐渐变得难以听清。

我校对于学生离校的限制比较宽松，何况多数保安也和我认识；

所以哪怕错过离校人流最密集的时间段，他们也只是对我一笑打起招呼；

自己在回应一个笑脸后，便是能够堂而皇之的走出去了。

我从校内来到外面，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察觉到时，我走到了一间店铺的门口，这里是我以前打工的地方；

无意中，我来到了和她相识的那个地方；

突兀之间，我眼前一晃，一道透着倔强的虚幻身影，渐渐在眼中变得清晰起来。

我摇摇脑袋，令模糊的视线恢复平常那样；

然后我再度睁眼时，果然没再看见人影，刚才所见的画面，是让人心情复杂的幻觉。

喜欢的理由能有无数种，讨厌的理由只需要一句“不喜欢”；

有关相聚的借口，只要有心就可以找到；

但分开的托词，却不一定每次都能想到，而且即使能够想出来，也根本无法自我说服。

于是在自我伤害并伤害别人的过程中，曾经的我将内心冰封，并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仰望上天空，理所当然的，我没在这个季节，见到自头顶落下的飘雪。

然而即使如此，我也能将自己的内心给冻住，令得周身的空气，愈发变得寒冷。

一秒钟相遇、一分钟看见、然后一个月......

XXX

当时的我正在读高一，为了让妹妹的生活质量，能稍微提高些，正打着多份零工；

其中之一，便是帮忙大叔认识的那位熟人老板。

在老板和白毛孪生妹妹，日常去德骨看病的这段时间里，我就负责帮忙照看店面。

假如有谁想买植物或者哪种宠物，那么我就连带把生意完成，除去正常的看家费、每做成一笔生意还有提成。

工作轻松又能赚到不少的钱，缺钱的我找不出哪怕一条理由拒绝。

自己正打着无事可做的哈欠，然后，那位一位银发蓝瞳的年轻少女就进入了眼帘。

现在回想起来，那正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在那时的我眼中，少女的容貌，在自己认识的异性当中，无疑排得上第二，排第一的肯定就是小雨了。

看个店还能遇到美少女的剧情展开，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但很不凑巧：

几个月前，我被单方面喜欢的一名女生甩掉，直到今天都偶尔会进入一种升华完成的贤者模式。

目前，除了觉得应付对方麻烦以外，我的内心实在不存在其它感想，故不会有太热情的服务态度。

“欢迎，买植物还是买宠物？”

我随口问了她一句。

银发少女手背拂起额前、几乎及到眉毛位置的刘海，脑袋朝一侧四十五度偏转；

那一刻，我似乎在她周遭、看见闪闪发光的金色粒子。

“本小姐最近感到有些无聊，希望买只宠物来解闷，比如小狗就很不错。”

“宠物犬嘛，容我介绍下店内品种：泰迪狗、柯基狗、腊肠狗，以及我这条单身狗，你要哪种？”

我不带任何占便宜想法的玩笑话语，只是当做那种通常的冷幽默，作用是稍微缓解下、略有些沉闷的现场氛围。

当然，如若我因此被瞪，那么纯粹是自作自受；

不过说到底，我也没必要在乎萍水相逢的她，究竟对我保持是好是坏的看法。

然而，银发少女随后的一番话，却很有意思：

“最后一种有点趣味，会稍微考虑下的，如果买植物呢？”

嗯，不生气？

看来少女必然是出自教养良好的家庭环境，对有些不厚道的调侃，只在一次轻笑间便轻易化解、迅速把话题转移到别处。

既然她这么大度，我也不可以继续磨洋工下去，需要更认真点向她介绍：

“本店拥有的在冬天的植物为数不少，种类算比较齐全。例如木本的杜鹃、茶花、素心腊梅、三角花，客人喜欢哪种花？”

只见她撩开肩膀上的头发，挺起胸膛时以手捏住下巴，缓缓摇着头，用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冰冷语调回答：

“上面几种很不错，但本小姐一种都不想要。倒是希望推荐几种特别的花：

食人花、黑色曼陀罗、夹竹桃、以及见血封喉。”

为了当好称职的临时老板，植物方面的书籍我涉猎过不少，相当清楚上面四种花：

第一种在其它大洲，据说真正吞食过活人；

第二第三种开出的花，本身含有剧毒；

最后一种，则是喷出的乳.白色汁液可使人窒息。

这些无一不是能引发严重事故的危险植株，银发少女刚刚肯定在跟我开玩笑。

“呵哈哈哈哈，这几样小店都没有，客人换一种行不行？”

“也好，其实本小姐最想要的，还是一种叫做‘植物人’的稀有植株，倘若没有便当即创造出来。”

她右手在腰间一摸，令得从进店以来，我便注意到的明亮军刀离开腰间；

军刀被举到跟前呈横状放置，少女拇指滑动在刀柄处拨弄，顷刻即将刀刃本身，曝露在我的视线当中。

“作为仿真品来说的确非常逼真......请问这种未开刃的假刀，在哪里可以买到？”

“这可不是假货。”

刀锋竖起，猛地朝离开柜台的我劈砍下来；

我随后进行的躲闪，则是在下意识间做出的回避举动。

只听“咻”地一声！

刀锋擦过衣服边角沉重落地，瓷砖地面瞬间炸开道不小裂口，碎片在眼前飞溅、连掉落的汗珠亦被简单斩成对半。

“我靠，真家伙呀！你这疯婆子与我有仇吗？”

少女转动腕部，令刀刃横转一边，立即向我投来冷冷视线；

冰冷的气息，犹如汇聚成如同冰晶体的细小结晶。

“其它琐事懒得理你，但你居然敢调戏本小姐、从小到大可没任何异性，敢对本小姐抱有这种无礼态度......”

“我自嘲为单身狗，稍微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就算你脾气差打算揍我一拳也行，我站着让你出气这事就算过去了。但用刀是不是有点犯规？”

“犯规不犯规由本小姐说了算。你这流氓乖乖站在那别动，等本小姐在你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皮外伤后，自会送你去医院。”

少女很有气场的将刀刃，直接指向我所在方向；

而被逼到墙角的本人，一方面要提防这个小店被她砸了、一方面又得避免被砍，综合起来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

“觉悟吧！”

少女欺身而至猛地迫近到跟前位置，把手腕甩出去；

在她将要砍到我上衣部分的时候，一个谁都无法预料到的变故发生了。

呼啦！

可能是我之前躲开刀刃时，橡筋啥的被砍松掉，再经过剧烈活动后，整个支撑着的重心压迫下来。

带来的直接结果即为：

正面看向我方向的少女，棉质长裤在她眸子反映中脱落滑下，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而更为紧要的是，今天上午出门前我没有听妹妹的忠告：

如果我在这种大冬天，自双腿外围套上几层保暖布料、或者多穿几件裤子，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大不相同；

可惜我并没有、而且非但没有这么做，还作死的只穿上一件裤子便匆匆出门。

等于承认刚才那个刹那，少女已经没有选择的将下面的‘好哥们’看了个全面；

当场她的视线便定格在上面，并且失去焦距的眸子毫无神采可言，简直如同人偶般的空洞视线。

我不是犯罪者，连忙下拉长衬衫，把“好哥们”遮住。

我来不及解释清楚，她便在晕眩中仰面栽倒在地上，抽搐着昏死过去，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苏醒。

幸亏寒冷季节的街道上，几乎不会有什么行人经过，所以自己作案，啐！

自己因为意外，而让妙龄少女昏迷的一幕，才未被外人看见，哪怕只有一名......

“你是谁？”

不知何时，一名金发少女，已是踏步走进店内。

她看上去年龄与我相仿，气质方面却远远比同龄人、甚至要比踏入社会的成年人，来得成熟许多。

我观察那笑颜盈盈的面部，也不像是来把我抓走，或单纯来进行购买行为。

“在无意中被记恨上了呢，虽然你只想平安稳定的度过高中阶段，但男生被名为‘海水’的女生淹没，有时仅仅是因为对方主动席卷过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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